还扬言要叫媒体来。”
“这也不是我们的问题。给你抚恤金吧。”
“公司提出了抚恤金,十万,但是他们嫌少。”
周放皱眉:“他们要多少?”
“六十万。”
“呵,那就让他们家叫媒体来。”周放表情严肃,眼中难能出现几分厌恶:“旷工是我们的责任吗?他招妓猝死,是因工死亡吗?既然都不是,我们为什么要怕他们?”
“周总,话不是这么说啊。”助理有些担心:“现在他们在我们工地上闹得很夸张。还没开幕的商业区,有这种丑闻,对我们的品牌很不好。预兆也不好啊。”
助理见说服不了周放,又叫来了副总,副总对此也非常担心:“舆论这么可怕,现在的媒体,都是穷弱有理,钱是原罪,如果闹大了,我们就是有嘴也说不清。”
周放一贯善恶分明,对于原则性问题绝不退让,她气得把手里的笔一摔:“钱可以给,但是名目要搞清楚,是出于人道主义的抚恤金。这事我们公司第一次遇到,更应该严肃以待,不能开了一个不好的头,让人觉得我们是软柿子,拉个横幅就给钱,以为我是开善堂的吗?”周放拿了包就要去工地:“要打官司,我很欢迎,靠闹事要钱,我还就和他们杠上了!”
比起工地负责人的犹犹豫豫,周放果断得多。
现场的白条幅贴得到处都是,让人看了就有些发憷。周放皱眉看了一眼混乱的现场,训斥负责人:“怎么回事,怎么没有报警?”
负责人唯唯诺诺低头:“怕警察来了,闹大了,媒体也跟着来了。”
“现在媒体不来吗?”
“我们关闭了大门。”
周放被他这话气笑了:“现在这个时代,谁没个手机?发个微博谁不会?害怕媒体看不到?打110!马!上!”
……
周放并不是不怕事,相反,身为一个女人,她一贯觉得,能忍则忍,息事宁人是最好,但是她实在讨厌恶人先告状,贪得无厌。副总和助理都对周放这次雷厉风行的举措感到担忧。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很怕后面还会闹出更大的事来。其实周放也不是不怕,但她始终觉得,这样的歪风邪气,不能在她手里开头。
回到公司,周放继续埋头工作,不知道是因为太累了还是没睡好,眼皮跳了一下午。
晚上六点,周放觉得实在太累,眼前都有些花了,没有再加班。刚一走出公司,发现外面在下雨,周放心情瞬间也跟着天气一起down了下来。
初夏的雨总是伴随着让人心慌的闷热,周放回办公室拿伞,刚一进去,就接到了宋凛的电话。
“下班了吗?一起吃饭?”宋凛那边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下雨了,来接你?”
周放从写字楼向下看去,下班高峰期,主干道堵成了停车场。
“别过来了吧,外面堵得不成样子。”周放看一眼时间:“去哪里吃?”
宋凛没有响应周放的建议,担心地问她:“你开车了吗?”
“不开车了,这个点儿,坐地铁还快点。”
宋凛听到周放没有开车,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直接回复了两个字:“等我。”
如此霸道,如此强势。一如他平时的样子,直男癌晚期,可是这一刻,周放却没有觉得讨厌。
周放原本下楼去大堂等宋凛,想起自己钱包落在了车里,又按了电梯,去了b2。
周放拿着车钥匙往自己的停车位走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停车位这一片的灯都是黑的,似乎是电路出了问题。平时停车场没人,走过去还不觉得什么,此刻这么一片黑,周放还是觉得有些渗人,不觉加快了脚步。
周放的高跟鞋踏在地面上发出嗒嗒的声音,周放走着走着,觉得脚步声从单纯的高跟鞋声,变成了软底踏地的混响。
眼前黑影一晃,周放倏然回头,两个男人狰狞可怖的脸孔就这么近距离出现在周放面前。天昏地暗,又一个男人从背后袭来,一把捂住了周放的嘴,周放动弹不得。
周放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那人凶恶一笑。
“周总,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周放眼看着情势不对,挣扎着想要逃脱,但她那小身板,怎么可能和三个长期干体力活的硬汉相比?
那三个男人一起把周放往更黑的角落里拖,周放知道如果这会儿被拖走了,后果会不堪设想。她挣扎着抬腿,在空中蹬了几下,想要踢到自己的车,试图通过冲撞触发防盗警报,但是男人的力气更大,勒着周放的脖子,让她几乎要窒息。
那男人见周放反抗,手臂上又用力了一些,语气有些猥琐:“周总,你可别乱动,你动来动去,我都来感觉了。”
周放知道今天自己是逃不过去了,双眼一闭。
心想,29岁生日还没过,也算是宿命的安排了。
“你们要带她去哪?”
安静的停车场里,骤然出现的男声,划破了原本恐怖的寂静让周放本已绝望的眼睛再次睁开。
黑暗的环境里,周放努力辨认着眼前人的轮廓。
她没有做梦,宋凛那张熟悉得不需描摹的脸庞在此刻出现,周放觉得自己几乎要哭出来了。
宋凛冷冷看了一眼眼前的场景。没有任何慌乱,他扯了扯领带,解开了西服的纽扣,双手握了握拳头,骨节按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以示他难以言表的愤怒。
“你们可别乱动。”宋凛眼眸沉了下去,笑意狠绝:“我的拳头,来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