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则在不声不响地收起了水晶罐后,一直都乖乖地跟在小房东身边。
秦钩当然也跟着走。
发小怎么都不肯回山门,他才不肯以这副鬼火之身独自回去见师父。
无极掌教竟没有为难他们,明明好不容易等到了楚歌,他也只意味深长地朝小房东颔首示了意,继而便洒然离开。
小房东大袖一展,便扯着那四轮箱车、和诸位好友往高空行风腾去,不消片刻已远离了太湖水域,穿入了厚厚的云层里。
然而这一路上,秦钩并没有如愿以偿地和发小聊个不停。
县太爷似乎有意避开了他,只牢牢地跟在小房东身后。
正如桑耳所言,“魂玉”一朝醒转、果然起了神效,楼化安不但面色回转,就连六年来从不动用的周身灵力都转圜了十之八九,竟能一路行风、跟牢了楚歌。
秦钩看懂了发小的刻意疏离,却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恼了木头,只好悻悻然地跟在了箱车的最后头,和殷孤光作伴——他既不敢靠近坐在车顶的甘小甘,也不敢离张仲简背后的那把剑器太近。
他甚至狠命地收起了自己的周身青墨鬼气,尽量缩成了一团并不显眼的薄雾,企盼着女童不要清醒过来,更不要看到他。
县太爷则一直面色古怪地跟在小房东身边,不言不语,却让楚歌觉得极为别扭。
他们就这么默然行到了半途,楚歌才摇了摇脖颈,顶着迎面扑来的狂风,慢慢开了口。
“小秦……他那个祸害老爹,在和阎叔定下那个赌约前,就对还在娘胎里、却早就失了魂魄的儿子施就了个术法。”
本就是鬼灵师的秦秋丰,不惜冒师门之大不韪,把那名为“困困”的禁忌术法施就在了还未谋面的亲生儿子身上,只为在和阎王爷“谈妥”之前,为护子成狂的妻子留住个念想。
于是彼时还是器灵的秦钩,在被封印了前世记忆后,便被阎王爷径直送进了这副本该是另一个生灵的婴孩皮囊里,顺理成章地成了秦家夫妻的儿子。
而那本该是任寻云与秦秋丰之子的婴灵,早在秦秋丰到地府的数月之前就遭了连生死簿上都未记载的横祸,被同为鬼灵师的敌家害得胎死腹中,并被黑白双煞拘回了阎府。
阎王爷可怜稚子无辜,又知晓这娃娃本该安然无波地在如意镇度过一生,当即就送这娃娃去了另一个富贵之家投胎,后者因祸得福,下一世将无灾无难地得享古稀之年。
而那算是“送”给了秦钩的婴孩肉身,托其娘亲任寻云多年修行之福,本就是个肉身强健的娃儿,在原本的命数里,会习得偃息岩与鬼灵师这两边的术法之能,虽注定要被土地爷关在如意镇里、不许他和那不听话的老爹一样到处闯祸,却也会在这凡世山城里磕磕绊绊地修炼成下一个注定窥不到天道的人瑞老头,比如今的王老大夫还要福泽深厚。
可惜这孩子突遭横祸,于是这副福厚远胜寻常凡人的肉身就交到了秦钩的手里,并缘分使然地……在渊牢里被烧得干干净净。
“‘心火’之术,烧得原本就是生灵本尊的肉身、魂魄与命数,又经东方牧归中途动了些手脚...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