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眉苦脸,想想算了。
到了外面,屋里人都能听见,他特意让彩瑛告诉朝宁,明日等她一起上朝。
紫玉扒着门缝见他终于走远了,高兴得一跳三尺高:“哈哈,小姐!夫人真是威武!”
宝儿拿着软糕,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并不搭言。
紫玉快步走了回来:“当然了,夫人也真是气坏了,外面好多人在传夫人的坏话,好像我们夫人是多坏的狐狸精,还说咱们勾着信陵君,欺辱人家赵小姐,哪有的事情啊!结果你猜怎么着,夫人生起气来不用干别的,就是不理信陵君,让他吃闭门羹我看他就够受的了。”
林宝铮口中的软糕顿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乱讲,他不过是心里愧疚而已,我娘受千人指点万人唾骂难道比他不如吗?”
她一把扔下软糕,起身站了起来。
紫玉低下头去了只管跟着她的身后:“小姐生气了啊,都怪奴婢多嘴……”
宝儿走了门前,一开门微风吹过脸边,又是冒了些许傻气出来:“不是和你生气,是和我自己生气,我没有用,我想快点长大,也做高高在上的人,那样的话,我娘就不会被人随便说三道四了吧,我想,从前我不懂表姐不懂我娘,现在懂了些。”
她才咽下去的软糕犹如粘糕一样,都梗在喉间。
李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她的背后,轻按了她的肩头:“早点睡吧,别多想。”
紫玉也知道宝儿一旦冒了傻气还容易钻牛角尖,也是赶紧推了她回屋:“好小姐,赶紧睡吧,今天睡了明天就好。”
平时巡街当值,都是早睡早起,宝儿心里有事睡不着,快天亮了才睡,然后一睡就是一个白日,她迷迷糊糊做了很多很多的梦,什么内容记不住了,总之是有坏人追着她跑,她跑得再快,也总是无处藏身。
她在梦里一个劲地想从高处跳下来,或者去撞墙,想睁开眼睛快点结束这个梦,但是等她真的醒过来时候,已经快到黄昏了,在被底发了一身的汗,浑身无力。
紫玉一直在旁守着她,拿了手帕给她擦脸:“姑娘看能不能起来了,怎么就突然病了?”
宝儿头疼欲裂,勉强坐了起来:“我没事,什么时辰了?”
紫玉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一定是昨天在东院过的,原本大公子就受了风,得了病么怎么能往他跟前凑,瞧瞧这脸色,什么时候病过啊,夫人怎么还不来,真是急死人了!”
宝儿只觉得眼睛很重,听见她说什么东院过的,心里明白着,怪不得顾莲池那一身的汗,也不光是急的,是带着病气的。她才要仔细问问,房门一响,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紫玉大喜,起身就迎了出去:“夫人!赶紧看……”
话未说完,人已经站住了:“沈公子,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沈江沅,他的身后匆匆跟着两个小厮,到了里间都站住了。
沈江沅手里拿着的药包才转身给了其中一个人:“分成两份,快快去熬药。”
紫玉有点接不上话:“公子,这到底是小姐闺房,你……这个……我们夫人呢?”
沈江沅飞快来了床边,一偏身就坐了下来:“表弟好像不太好,李大夫过去看了,她说宝儿和莲池都病了,已经看过了,按时吃些汤药就好。”
说着,一手覆上了宝儿的额头:“还有热,快拿手巾来。”
紫玉照做,将手巾递给了他,沈江沅扶着宝儿,让她躺好,整张脸都皱了一起去了:“我宝儿真可怜,怎么突然病了?哥哥要心疼死了,你可快点好起来吧,李大夫说你不去做衙役了,这感情好,以后我带着你去大江南北,走不同的路,做不同的人。”
林宝铮嗯了声,乖乖躺好,闭着眼睛。
沈江沅继续憧憬未来:“以前我总想一个人走,可现在你看看才这么几天没看你,你就病成这样了,赶上我在京中能日日看得到,要是不在,多着急也看不到,那可怎么办,我想我还是带着你去吧,你说呢?”
他的手还在她额头上面,有点凉。
宝儿的心里却暖了起来,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听见他还啰里啰嗦的说个没完,不由叫了他一声:“江沅哥哥。”
沈江沅怔住,以为她哪里难受,赶紧倾身:“什么?”
宝儿从被底伸出了手指来:“约定了的事情,不能改变的哦,你想好了吗~”
回答她的,是他哭笑不得的笑脸,随后勾住了她的尾指,郑重应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