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道长受玄离宗掌门师兄南下办事看望友人,而方致勿的父亲又于他惠泽这才带上方致勿,一齐涨涨眼界。返程途经湘朗城,季清便住店歇息,岂料那湘朗户房刘大人崇拜道门,一下便认出他们这身宗服打扮,连连盛请,邀约城河游舫共赏湘朗岸。
季清碍于礼不拒不受,然方致勿却贪这虚名,悄悄随了刘大人去,还留下纸条与他,盼望季清一块前往。
季清自然不去理会,坐于店房中修心念诀,无论身在宗内宗外他这十多年来始终勿忘功课,一步一脚印,慢慢于宗内境界身法皆有排名,早就习惯每天打坐悟道。
然而才入夜不过两个时辰,便感到一股强大威压,在他还未从冥思潜想中醒将过来时,就压塌了整家客栈。玄离宗与昊阳寺齐为正道之首,这野蛮行径又发生于自己眼皮底下,季清作为玄离宗季字辈弟子焉能放过,当下便追起那强悍贼人。
然这时又生变故,自己那致字辈师侄竟不知用何方法降下神谴,那一丈粗黄雷分明是已臻化境的前辈高人才能召来,是以这师侄用了甚么法子强降神雷,他胆战心惊好生不安,于是放下这贼人,快速赶至舫上。
那时,就见船上甲板被轰了大洞,而季清师侄又讲不出话来。季清识气探去,方致勿体内空空如也,气海微裂,元气大伤,只来得及喂下两颗大补丹,那着淡红衣裳的姑娘于底舱内捞出生死未知的穷瘦小子。
紧接着,那蛮贼赶来二话不说就与他开大,幸好又有另一青年赶来与他一块招架,这才没丢脸了去。
斗了半个时辰,天生变故,季清修道十几年观天色变,自是知晓即有大妖出没,以至于地震河奔,蛙逃鼠溃。
季清并不知晓将生何故,已然将自家师侄抛于脑后,掐算连连竟如何也算不出今日一着因何而起,当真是自家师侄召来神雷惊扰当地妖神?
季清自会识气,只不过各人识气方法不同,感官不同,眼界也不一致,季清眼中天空依旧,只凭自身气运感知周围气动异常,方推测有大妖将生。
这势头,怕是他也对付不了,若要再行本宗秘法“沐天神雷”,他自身又未到境界,岂能奏效。而那悍贼站于桅杆,脸上狂战色起,怕是又要横生一乱。
季清当下脑子混乱,既不知如何阻拦变故,亦不知如何应变。
而在此时,只见那被红裳姑娘抱于怀中的黑瘦小子一阵抽搐,四肢忽一下伸直,忽一下蜷缩。
小姑娘脸上喜色一闪而过即刻晕了过去,温如良与郑毅皆未发现,季清暗道不好,莫非这小子妖变?!
当下也不由思考,挥出拂尘法器,向船首席卷而去。
温如良、郑毅同时喝道:“卑鄙!”
当下两人齐齐朝玄离宗季清道长攻去,温如良摸出腰间悬摆的判官笔迎上愈渐变宽变长的拂尘,而郑毅于桅杆上淡然一跳,径直朝季清头上挥击。
季清方才就暗想这黑衣青年拳脚了得,周身一切都可化作武器,又见他招招杀着皆冲要害,此时他又拿出判官笔,这就笃定了季清的猜测,这人真是文渊阁墨客。
当下抽回拂尘,朝头上挥去。但郑毅并不在乎,仍然一拳朝着他头上打来,拂尘卷上他拳头竟然丝毫拉扯不住,季清心中惊骇,只得身形躲闪而去。
“臭道士,你玄离宗也兴偷袭暗杀么?”郑毅道,揉揉拳头,其上被凌厉拂尘刮擦,已淡出涔涔血丝。
“郑毅,你莫要引我注意,道长是其次,你杀金错二公子,又杀陈知府一家,罪大恶极!”温如良却挂回判官笔,只手朝郑毅攻击。
郑毅脸上一阵抽搐,朝温如良喝骂:“你这固执脾气,怎的又帮这老道!”郑毅朝后弓身,堪堪躲过温如良一脚横踢。
船身又是一阵摇晃,舷边避战的刘大人等皆是惊呼一声便摔将下去,叫河水一下冲远了去。
而船首上,那夭小龙不被周围异象影响,船摇剧烈他身子怪异扭曲,堪堪站立,却行若活尸,眼中暗淡无神,张口吐息,而郑、温二人打斗中却未发觉。
季清本来听这“郑毅”名头,心中骇然想起江湖上一份榜单,正要援手温如良,却见被自家师侄轰倒的瘦黑小子兀自站起,浑身抽搐行为古怪,犹似活尸。
而船上众人重心早已不在他们争斗中,都紧抓身旁牢靠之物防止跌下船去,此生变故,可是人生头等噩梦,是以除了季清谁也未注意到怪异的夭小龙。
当下季清毫不犹豫,用拂尘细丝割破手指,坐倒在地于粗糙甲板上狠狠画符,眼下时间紧迫,只能画个最简单的“季璃禁妖阵”。
“干甚,你这老道也要放雷轰倒我家小弟么?!”郑毅纵身越上楼阁间,见这玄离宗老道坐地画符,又见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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