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青蛙,埋葬那豪气刀客,重修“四方来客”……
此间种种回忆不断,夭小龙自觉满脸是泪,伸手要抹去,又想起此时无身亦然无手,方才呵呵一笑。
这下子已经下降到湘朗上空,夭小龙看下方河道走岸廊坊夜市间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但却安静异常,怎么也听不见一丝吵杂声音。
估摸是知晓夭小龙想法,那粗声又至:“你又未返身,没有凡人耳朵,没有凡人手脚,怎么能感知凡间一切?!”
夭小龙醒悟了,只道原来如此。
此时他已经飘到湘朗城河上空,自动寻着那只华丽船舫,趁这空隙,问道:“你究竟是谁?我师父为何将你封到我体内?”他这时知道这声音主人与李道阳有关,便把师父二字搬出。
“哈哈,是了,无阳子那厮收了你做徒弟,小子,我们有过一面之缘,至于你师父为何将我封在你体内,我倒是有些猜想。”
夭小龙想破脑子也想不出,究竟何时听过这人声音,怎的一点印象也无。这一想,竟凝在半空,又在向上漂浮,奔月而去。
“好了好了,小子,我叫相野!”那声音有些促急,似乎见他身形又往上飘游,担心了。
夭小龙听了他说,他叫相野,猛地想起来那把百斤桃木刀,骇然道:“你是那把刀?!”
“什么那把刀那把刀,只是我的身体罢了。”
“你的身体?你不是人啊?!”
“哼,这世间不是人的东西多了去,桌子椅子凳子都不是,有何奇怪罢。”那粗狂声音不屑道。
夭小龙真觉天方夜谭,又忽一下上升几许,忙不迭继续回想当初那位哑仆教他练刀,又做菜与他吃,虽然严厉却也对他极好,这样一想,又想到哑仆真实身份其实是王秀。
叹了一口气,又往下降,问:“既然你是那把刀了,那我王秀姐姐如何了?”
他急急追问,当初只道是王秀被那道士骗了自杀,这时听见相野的声音,倒相信了李道阳的话。
“王秀,那小妞?她不错,几十万冤魂教她一人斩去,那一国气运也不敢再来,李道阳真是一手妙着。”相野赞然。
夭小龙轻下心中一个秘密,王秀姐还在,就好。
“是了,你还未回答我问题。”夭小龙问,这时他又降道河道上空,周围人影熙熙攘攘,道旁酒摊灯盏摇曳。
“哦,那李道阳干么要把我封在你体内是吧,小子,你睁眼看看周围。”
夭小龙只道他古怪,此时自己没有眼睛如何睁眼,如何闭眼都不知。
“小子,用心啊!”相野提醒道。
夭小龙听他这言,更是迷糊,便不去理他,什么都不想,就安安静静去看。
初时,他什么都没感觉,又过许久,终于瞧出些端倪,周边一切竟然如他心境般,安安静静一点举动也没有。
岸边活泼小孩就要滑倒在地,身形却凝在半空不动。街边老妪开腔呼喝,吐出星星唾沫停滞半空。堤上柳树被风刮起,柳絮凭空定格。道上摊子高灯挂起,生生斜在空中。
又再细细看去,这些儿景物身上略略有光,或深或浅,大多灰白,如那老妪身上便有白白浅浅一层微光,那稚嫩小童身上有深深灰色光点,柳树周身却是半黑光芒,那酒摊灯盏上竟绿光斑驳。
“这些,便是气运了。”相野说道。
周围忽然一下动静起来,都恢复行动。
但夭小龙还是看得见这些人、物身上的微光,不知不觉小龙已经飘回那只船舫上头。
只见上头人影攒动,其上客人挤在阁内,空旷甲板上四个身影来回。
夭小龙认出那袭红裳是小官的,黑色劲装则是温大哥,至于那狂傲桀桀的青杉客自然是郑毅,还有一道宽大玄服道袍周旋其中却不知是谁了,不过这定然是那玄离宗方姓青年的师辈前来。
四人相斗好一会儿,夭小龙只看小官脸上带有哭痕,泪光闪闪惹人怜悯,再细看甲板是一处焦黑洞穴旁一具黑瘦身体安静躺着,夭小龙心头蔚然:“小官她为我哭过,这死一次,也值得了。”
忽然又觉眼前不对,不想其他,又见这四人身上光彩大有不同,温如良身上蓝色光芒深邃,那玄离宗高手则是黄色幽光重重,而郑毅身上一股股火红光芒,凛然而烧,而小官身上光芒最弱,一层耀眼金色浅浅披着。
正欲开口相问,便听相野粗声道:“小子,你已会了识气,眼下这四人都是身俱大气运之人,只是时间不多,我不与你多说,你再瞧瞧自己身上是否一点光芒也无?”
夭小龙朝自己身体看去,当真一点光芒也无。这称为气运的东西,就连船板上也有薄薄一层灰色,但他身上却一点也无,好不奇怪。就像置身色彩世界,周围一切都有颜色,只他一人留有空白,不是灰色也不是白色,当真是什么也没有!
“赶紧去罢!”相野催促道,“无阳子将我置于你这空白之躯,自有他的道理,别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