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林妙妙脾气臭,着急起来,又哭又打的,有趣极了。但要说喊他名字,林妙妙是不敢的。他当然想不到眼前的林妙妙已经不是之前的林妙妙了,只觉林长安真不是个东西,才两面就把他妹妹拐跑了,该打!
府里向来藏不住消息,林妙妙被四叔救出来的事,很快传到了知辉院,老太太一贯不喜老四,但考虑到孙女儿三番两次受人恩惠,仍叫冬梅去了西府一趟,请老四一块儿团年。
被老四回绝了。
“四爷说,他已经和朋友约了饭局,您的好意,他心领了。”冬梅如实禀报。
老太太没再说什么。
夜幕降临,知辉院摆起了年夜饭,年家的主子全都来了,大房人丁最旺,大伯林枢、大伯母郭氏,大哥林焕之、大姐林馨、二姐林媚,一下就占了办张桌子,恐席位不够,郭氏站了起来。
别看平日里老太太把规矩捏得紧,真到逢年过节,还是不会让媳妇儿受委屈的。
“好了好了,挤一挤,都坐下吧,人多啊,热闹!”老太太笑着示意众人落座,“老大家的,你坐,鸣凤、岚儿你们俩也别站着,都坐!妙姐儿、媛姐儿到祖母身边来!”
林妙妙挨着老太太坐下。
林媛不干,她要粘着娘亲,崔氏掐了她一把,使眼色道:“去!跟你三姐姐坐!”
林媛瘪瘪嘴儿,挨着林妙妙坐下了。
老太太左边是三个儿子,之后依次是林焕之、裴琅、郭氏、崔氏、姚氏、林馨、林媚、傅望舒和两个小奶包。
傅望舒是第一次在别人家过年,还是如此热闹的年,不免有些局促。
老太太和颜悦色道:“望舒啊,把这当自己家,别拘束,这些都是你伯伯伯娘、叔叔婶婶,焕哥儿比你大,你随妙姐儿叫大哥好了;琅哥儿是最年长的,你理应叫声表哥;你与馨姐儿、媚姐儿同岁,不必分太细,叫姐姐妹妹也可,名字也可。”
傅望舒起身,受宠若惊地行了一礼:“多谢老太太抬爱。”
老太太道:“不必谢我,要谢呀,就谢你三叔三婶,尤其你三婶,她是拿你当亲闺女儿疼的!”
“望舒明白。”傅望舒侧身,对姚氏深深福下身去,“让三婶费心了。”
姚氏伸出手去扶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快坐下吧,妙姐儿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她皮得很,我听说早上她的雪貂还把你挠伤了,还疼吗?”
傅望舒微微一笑:“已经好了。”
林媛叼了一颗糖果子,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小宝也挠你了呀?上次它也挠了表哥呢!我知道,它就是欺穷!”
傅望舒的脸色变了。
除开这个小小的尴尬,这顿年夜饭还是吃得挺开心的,毕竟林媛只是个四岁孩子,更让人下不了台的话她也讲过,实在没必要放在心上。林家人以己度人,觉得傅望舒也不会与一个孩子计较,慢慢地,吃开了,聊开了,笑声也多了。
林焕之是真看上了傅望舒,一整晚,眼珠子几没从傅望舒的身上离开过。
傅望舒装作不察,埋头吃饭,偶尔会用余光瞄瞄对面的男丁,却不是在看林焕之。
吃完年夜饭,林崇带孩子们去外院子放爆竹,林妙妙来劲儿了,拿着香,一点一圈,比林焕之的胆子都大!
林妙妙最喜欢的其实是烟花,前世在宫里最开心的日子,就是每年除夕观看烟火的日子。每每看烟花在空中绽放,都像是自己飞入了云端了一样。林家也准备了不少烟花,只是民间买的,哪里有宫里的好看呢?
“表妹。”裴琅捧着一个大盒子走了过来。
林妙妙刚点了一圈爆竹,额头上流着汗:“表哥这是什么?”
裴琅温声道:“知道你喜欢烟花,我特地到烟花厂,找人定制了一个,绝对比市面上卖的好看。”
“真的?”林妙妙来了精神。
裴琅拿出帕子,给林妙妙擦去额角的汗水。
林妙妙一心想着烟花,都忘记躲开他的手了,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已经收回了帕子。
傅望舒目光灼灼地看着裴琅,就见他对那小姑娘宠溺一笑,说:“我放给你看。”
裴琅的烟花果真比林府的好看多了,一大束,金灿灿的,如一团炸开的流火。
林妙妙想,这就算比不上宫里的,但已经是她这辈子可能见到的最漂亮的。
哪知念头刚一闪过,四周便突然想起一阵雷鸣般的声音,紧接着,八方天际,火柱冲天,在穹顶轰然爆破,汪洋一般浩瀚的光,把天都给照亮了。
所有人都惊叹地张大了嘴巴,有沉不住气的,已然开始尖叫。不怪他们如此不淡定,实在是这烟花太拉风了。他们以为表少爷的烟花已是难得一见,谁料——
裴琅的烟花还在继续,却被成片的紫光淹没成渣。
裴琅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是谁放的?早不放晚不放,像故意落他脸似的。
林妙妙对着漫天华彩,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