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葡萄小小个头支撑不住妈妈看似已经虚渺地整个人,他的小拳头一直握着,眼泪早就湿透了衣襟。
“妈妈不要走,我不想你走,妈妈不要走,你要见一眼爸爸。”小葡萄仰着面,泣不成声,看似胡闹撒娇地要求,隐藏着巨大的能量:“我很想再抱抱他,只要他醒了,我就和妈妈回家,好不好?”
顾小淼感受到的,是比刚刚沈慧那席话给她更大的冲击,更绝望的距离。
小葡萄小小地身影跟着检查的护士的身后,挤进病房中去。
包括豆骏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惊讶,护士小姐试图用劝说的方法将小葡萄抱出去,没想到已经眼睛哭得红肿的小女孩,此刻抱着病床的床脚,死死地不肯松开。
她不似一般孩子一样,为了达到目的,为了宣泄自己的坚持,便尖叫,便不顾所有地拳脚相向。
小葡萄只是眼神坚定,紧紧咬着牙关,手臂抱住病床的床脚,不肯放松。
小小身躯僵持着,她的坚毅甚至比病床上的人不差分毫。
顾小淼彻底崩溃,是因为她才会有今天的悲剧,因为她的任性,才会让小葡萄想要留在向元鹰的身边还是要用这样的办法。
是她!搞砸了这一切,混淆了这么多年,这么多人的感情。
方志远将她护在身前,手掌上托起她巴掌大的脸庞,看着她已经毫无血色的痛苦神情,他的手掌收紧,陷进她下颚的肌肤,很快看到顾小淼终于神情有些不一样。
“方志远,放开我。”顾小淼无心强势,她只是尽力地找回一点自己。
方志远抿着唇,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他一副君临天下的邪魅:“你一遇到事情,就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中。顾小淼,这一次,你一定要逼着自己对那个孩子负责吗?”
小葡萄?
顾小淼摇头,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宁愿没有自己,也不要小葡萄受到伤害。
方志远满意地将她从地上捞起来,打横抱起:“才一天没有吃饭就这么虚,看来身体机能退化了呢。”
顾小淼不再说话,她担心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现在因为这里,已经完全招架不住外界的任何挑拨。
她的懦弱不是源自于沈慧的质责,而是对自己的认命。
天气渐渐暖和的时候,冰封的心脏也会一点点融化开来,顾小淼一直盼望归来的人,再次归来,这一次,她装作是新的朋友,只道一句:欢迎光临。
带着小心翼翼又雀跃的试探,顾小淼其实与小葡萄一样,对重新出现的向元鹰,很多的未知,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握,除了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她才能一点点确定,那份感情不止她一个人放不下。
她在接纳一个,也没有忘记她的向元鹰。
顾小淼根本不知道这个人还是不是那个熟悉的向元鹰,但却依旧拥有一颗“我希望你继续存在”的饱满而馥郁芬芳的爱心去承载所有的相遇。
无论他今后还会不会离开,只要简简单单地说一句:“我回来啦。”就春风送暖化冰层。
顾小淼将自己全身心放在项目的组织与试运营上,她总在一个人晚餐的时候惊觉,自己好像真的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只是这样度日如年中开始了最擅长的事情:等待。
小葡萄寸步不离向元鹰的身边,吃喝睡都在病房的真皮沙发,如果半夜有人试图将他抱走,他就会立即醒来,静静地留来,手掌抓住这房间间内任何的固定物,死死不放开。
久而久之,大家更心疼的人,从未苏醒的向元鹰,变成了小葡萄。
医院,顾小淼再也没有去过,她至少知道,小葡萄的身边,即使没有了她,也会有更多的人替她护小葡萄无虞。
眼前被挡住了视线,刘于蓝好不容易在小休息室中找到了她。
“这些天,怎么这么上心?”刘于蓝的普通话带有一点自己的特色,‘上心’被说的和‘伤心’一样。
顾小淼挥手:“小葡萄有人照顾,我偷闲忙工作。”
刘于蓝颔首,笑着点头。
“方志远下午来过,他看你在会议室里指导,就没有等。”刘于蓝幽幽叹息:“何必呢,你和方志远既然差一点在一起,就应该为此负责。”
顾小淼点头。
“小葡萄的事情,我听说了。没想到向元鹰这么有情有义,为了救小葡萄……”
“刘于蓝。”顾小淼打断刘于蓝的臆想,她只是觉得,多说这些虚无的夸奖的话语,真的会让她越来越劳累,于是说:“小葡萄本来就是他的亲女儿,这个事情他欠这孩子的,一次性还清而已。”
目瞪口呆的刘于蓝,惊讶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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