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死了也是你给惯的!”
顾小淼和沈爱玲震惊,不仅小淼吓住了,就是这家的女儿也没有见过父亲这么和母亲说过这么重的话。
沈慧再也忍不住大哭,抽噎得快要哭过去的时候,向志平看都没看转身上楼。
“小淼,你和我来一下。”
家中的顶梁柱回来了,但希望还是渺茫地存在着。
顾小淼以为这一切都没有眼见的那么严重,也许等到事情结束,向志平回家,所有的悲痛都会被抚平,不允许接近的向元鹰也会如她所愿地那样回家。
履行他走之前的诺言。
书房中,顾小淼还是第一次见到气场如此陌生的父亲,强大而越来越像电视中那个没有表情的向志平将军。
“小淼,没能亲自去敏安悼念你的爸爸,我在这里向你道歉。”向志平看着她说。
她摇头:“没关系,阿姨和爱玲第二天就去了,就已经是我们全家最大的安慰。”
向志平点头:“你爸爸走得可有痛苦?”
“没有。”顾小淼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很淡的微笑,眼眶酸涨:“爸爸……元鹰是不是伤的很严重?”
安静中有向志平的长长地叹息,因为没有否认,所以才是最残忍的默认。
“小淼,元鹰现在的状况才刚刚开始恶化,将来会发生未知的事情将会更多,你与元鹰的婚约虽然有效,但你随时可以回A城。”向志平点了一根烟,却不怎么见吸,就只是这么捏在两指之间:“你不要急着拒绝,我的话长期有效。”
顾小淼无声哭泣,猛烈地摇头。
她不会在这种时候离开老大的,不可能的。
“爸爸,求求你不要和我说这些,好吗?”她开始觉得这个家陌生得让她不敢走站脚之地:“我现在只想每天陪在他的身边,或是,听见他醒来的消息就好”
向志平不再说话,静静地背对着她坐着。
在他的正上方,是一副标准油画尺寸的省长照片。
因为肩负着的是更多的人,所以他自己的儿子顾不着,更不可能通融。
入夜,顾小淼躺在他所谓的卧室之中,第一次陷入了迷茫。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有错。
在南山的那个雪夜,向元鹰抱着她满身的冰雪的味道。
第一次失约的那个晚上,他说,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说服他。
最后一夜的电影,她偎依在他的怀中,在那时候,一切都是美好的。
没有死亡,没有隔离,没有这些所谓的重重阻碍。
不会有人劝她回A城,质疑这一场风花雪月的婚约。
顾小淼又是一夜没睡,这样的经历似乎从十月份开始以后变得那么通常。
距离军区医院最近的外环路上,顾小淼坐第一班地铁来。
选了一家看上去稍稍高档,微微正宗的西餐厅,选了距离窗口晒得着眼光的位置坐下。
她今天的头发高高地扎成髻,鬓角散落的几根发丝垂坠在脸颊两边,在等待的时候,小淼整个人显得十分的平静。
在一场约会中,总有一个更期待的人。
文静踩着约定的时间到来,她化了淡妆,与在军区医院的时候,看上去有些不同。
这才有了大小姐的样子。
“服务员,一份鲜榨芒果,一份牛扒饭。”文静落座后招呼,不看菜单以后便点菜,说完以后,才看向顾小淼热切地一笑:“小淼,非常抱歉,我昨晚就没有吃晚饭。”
顾小淼摇头:“没关系”
“要吃东西吗?我最近经常偷跑出来吃这家的牛扒饭,特别大份好吃。”文静笑容满面的介绍。
顾小淼摇头:“我还好,不饿。”
被拒绝的人丝毫没有因此有任何情绪上的失落,文静捧了一杯温开水,一口一口地喝。
“文静,这么突然找你出来,是想问你一些关于元鹰的情况。”顾小淼眼中闪过的悲伤清晰可见,她紧张地前倾身子:“他为什么会躺在那里?他的情况还好吗?”
还有,她能去看他吗?
问题太多,疑问太多,顾小淼一副拜托的姿态,的确不敢说得太多。
生怕哪一句就招惹了文静。
文静的素养十分的好,听话的时候,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做一个尽可能完美的倾听者。
但相对的,她对自己病人的情况,不一定会全部如实相告。
“小淼,你我相识有一段时间了,我不好和你打转说一些空话。”文静在她最慌张的时候,出声以示安慰:“南山的事情你也经历了,你知道现在的处境多么的危险,所以,现在的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
“可是是你那天早晨跟着他离开了!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文静面对顾小淼的质问,只是勾着唇角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