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的那种尴尬疏离气氛,总是弥漫散不开去。白纤蔓从前每次来叶家,在叶老爷夫妻面前一直表现的柔顺,可是她的自信,言语中多少能透露两三分出来。而这一次来,她从内到外,都流露出一种不得意的神情。叶老夫人原本以为是白静贤出手压制了她,后来多打量一会,发觉白静贤的眼里,还真没有这个庶妹。
叶老夫人因此更加仔细观察女儿一家人的神色,白雅正依旧堂而皇之端着世家人的架子,谈笑自若的说着府城里发生的一些事情。叶大美的眼神,不再象从前那样,时时的落在他的身上,而是那眼神总在不经意中停在远处空荡荡的地方。叶老夫人瞧在眼里,心里闪过痛意,同时又暗自松了一口气。叶大美的泪静静的落下来,一滴两滴落下去,她瞧着叶老夫人说:“娘亲,他许我一双人,我才执意要嫁给他。我想着他有心,在高门,我也有本事活得好。
静贤未曾出生,他已经有了旁人。他那时有心哄着我说,不过是为了面子应付而已。静贤出生后,我主掌起白府的事物,上面有名正言顺的当家人,我终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只是想到他和儿子两人,我硬咬牙坚持下来。他却在那里有了上心的人,还把那人接进家里来。最初当着我的面,他多少有些顾忌,可是等那人有了身孕,他表现得格外明显。是我笨,我一直记得他当年的诺言,一直信他后来跟我说过的那些话。
女儿生下来病弱,府里在外当官的人,恰巧都有些不顺起来,府里传出是她克了一府的运气。我由着他做主把女儿交付出去,却跟娘家兄嫂因此有了解不了心结。我以为将心换心,便能得到我一心想要的东西。结果一次又一次,他让我失望。这命里八尺难求一丈,我太过奢望,因这份奢望,我伤了自已儿子的心。静贤如今还愿意接受我一块过去,不过是瞧在我生养他一场的恩泽上面,毕竟母子情份是薄弱了一些,我以后儿媳妇面前,都要弱上三分。”
叶老夫人轻轻叹息又叹息,她望着叶大美跟着红了眼圈,说:“大美,你既然心里有数了,以后跟着静贤一家好好的过日子,向儿前次回来,跟家里人说过,他的表嫂是一个好女人。那样的女人,只要你只做一个只担劳不操心的长辈,她瞧着静贤的面上,也一定会待你好。大美,我瞧着你以后的安稳日子,要落在儿子儿媳妇的身上。你在白府主事习惯了,在儿媳妇面前不要犯这毛病,一个小家,用不着你去拿管一府的规程来主事。”
叶老夫人终究是不放心自家女儿能干爱管事的品性,担心她到时不经儿媳妇的心意,再次插手小家庭里面操心管事,到时和儿子旧结未解,又添了新结。叶老夫人叹息说:“你就是我的债,你已经添了孙子的人,却让我这般的不放心。我在你兄弟的身上,都未曾操这么多的心。大美,你要记得,儿子成亲后,只要他们孝顺,你要想得到尊重,就不要多去管他们的事情。你看看我和你爹这些年过的日子,这一条街上的老人,谁不说我和你爹是过舒服的日子。
你的三个兄弟不用说,一个个都是极其孝顺的人,就是他们妯娌三人,在家里操心管事,遇大事会经过我的同意,小事自个做了,一点不用我上心。当年你嫂子进家门,我瞧着她是一个宽和能担事的人,便把家里事放手出去。那时你还私下里劝过我,觉得我笨得出奇,以后会给儿媳妇欺压。这些年下来,她家里的事情,事事尊重我和你爹的意见,行事样样合心意。”叶老夫人瞧出叶大美眼里置疑神色,想起阮芷一定要把叶浅玉送去府城阮家的事。
叶老夫人轻叹息一声:“大美,我知道你还介意着她要把囡囡送进阮家的事,觉得我和你爹管束不了她的行事。可是这些年过下来,我反而觉得当年她和你哥做的决定是对的。囡囡如果是在家里,她读不了那么多的书,见识也不会有这么广。她在阮家这么多年,那边人待她是怎样的亲近,你同在府城,一定能听到风声。你瞧瞧她才回来多久,那边大表嫂的信和新做的衣裳,还有兄姐们的礼物,跟着一块送了过来。
她一样样摆给我们看过,衣裳也是普通的布料,礼物也值不了什么钱银。可是明显送礼物人的心意用足了,囡囡能笑着指出来,这个哥哥那个姐姐,这个嫂子那个姐夫,是为何送她这些礼物的来由。大美,她是叶家的孙女,阮家的外孙女,已经改不了的现实。”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