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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定了。
晋安郡王越想越想笑。
“殿下。”
略有些高的声音,让晋安郡王回过神,看着被掀起的车帘。
一个内侍正带着几分询问。
“是现在要进宫吗?”
“进宫做什么?”晋安郡王问道。
内侍愕然。
“殿下,程娘子和你说了月食的事没有?”他问道。
晋安郡王哦了声,忙收正神情,略一思索。
“不,先不进宫,吾要先见一个人。”他说道。
这一次郭远是先到的,还是这个房间,只是面前还没有上饭菜。
正东张西望时,门被拉开了,依旧看到斗篷飞扬有人大步进来,郭远忙低下头施礼。
“吾帮你问了。”
声音从头顶飘落,愉悦轻快,能让听得人都能感觉到他一定在笑。
这个人看起来心情很好,比上次见他时要好的多。
“帮我问了什么?”郭远有些愣神怔怔问道,一面抬起头。
面前站着一个俊美少年,在身后那扇金丝荷花屏风前熠熠生辉。
“月食的事啊。”晋安郡王微微一笑说道,“你算没错,十五日丑时四刻亏见西方在翼十有五度,六刻食甚及八分强至酉地入浊不见。”
听到熟悉的术语,郭远一个机灵回过神。
“丑时四刻亏见西方在翼十有五度,六刻食甚及八分强至酉地入浊不见。”他重复一遍,神情惊骇,“这,这是算出来的吗?”
“当然,难道月食是能看出来的吗?”晋安郡王说道。
算出来的…竟然能算的这样的精确…..
郭远看着他,迎头施礼。
“学生见过殿下,求殿下指点。”他颤声说道。
晋安郡王哈哈笑了。
“这个以后再说,吾现在告诉你了,你可以去做你该做的事了。”他说道。
郭远再次愣了下,抬起头。
“学生该做的事?”他问道。
“你不是司天台学生吗?掌天文历法,替上与天通。”晋安郡王含笑说道,“既然你算到了天象,就该去禀告陛下得知,以做应对。”
郭远看着他神情微微惊慌。
“学生…”他迟疑说道。
“你不想,还是不敢?”晋安郡王问道。
不想?不敢?
“学生才疏学浅,略通皮毛….”郭远低头说道。
“那没关系,有人比你懂得多,她认可你的推演了。”晋安郡王打断他说道。
“可是,可是学生…大人们不会同意的。”郭远抬头说道。
“你上报是你该做以及想做的事,至于他们同意不同意认可不认可,就是他们的事了。”
晋安郡王微微一笑说道,撩衣抬脚踩在几案上,倾身看着郭远,看着这个年轻学生那闪烁着不安份不甘心光芒的眼。
“你敢不敢赌这么一次?你难道只想做个学生吗?在那些碌碌无为的人手下,不,这次之后,你可能就要背起包袱被赶出司天台,去某个地方做个记志吏员了此一生。”
郭远低下头神情变幻。
“不过,那样也没什么。”晋安郡王笑道,拍拍手站直身子,“你还是能做自己该做以及想做的事,只是…”
他微微一笑。
“自己说给自己听,自己写给自己,以及后人看。”
寂寞的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
郭远放在膝上的手攥起来,面前斗篷拂过,脚步声响拉开门人离开了。
敢不敢赌这么一次,这一次如果真的上报且月食发生,那他就一举成名了。
如果没发生的话…
皇帝是不杀文臣,但司天台的官员的身份却特殊并不在不杀之列,而且涉及到天象之变的文臣被杀的也不是没有。
郭远坐在厅中久久未动,直到有人拉开门。
“客官?”知客问道。
郭远转头看向他。
“您要用些什么吗?”知客客气的问道。
郭远愣愣一刻。
“那个,钱付过了吗?”他忽的问道。
知客含笑点头。
“还照上次的上吧。”郭远坐正身子说道。
知客应声是退了出去。
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郭远端起面前的茶碗,豪气的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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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日起,朝会之后,中书省一如既往的审核各处递来的文书奏章。
一个吏员拿起一本,有些惊讶。
“竟然是司天台的天文课状。”他说道,“倒是少见,又要说历法错了重新推定吗?”
他说这话,打开奏章,声音戛然而止。
“十六月有食,乞有司讲求故事,谨天戒。”
月食?
小吏猛地站起来。
有月食?!
月食,凶兆,从上始则君失道,从旁始为相失令,从下始为将失法。
“真的假的?这可是大事!”
小吏失声喊道,转身拿着奏章就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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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摘抄自清《蕲州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