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晋安郡王脚步轻快的迈入殿中。
“这件事好歹做的周全机密。”跟随在身后的内侍擦着汗低声说道,“殿下日后可别再如此冒险了。”
“我不过是还一次礼而已,你怕什么,又不是天天就长在那宅子里了。”晋安郡王笑道。
“殿下这样想就好了。”内侍忙说道,“等明年殿下离宫,那就想去哪就去哪,只是如今出去太危险了。”
晋安郡王坐下来,面上笑容顿消,取而代之的是阴寒。
“也许,有人觉得我活不到那个时候呢。”他说道。
室内气氛凝重。
“殿下,我们再不会上次那样疏漏了。”内侍低声说道。
“无妨,就算有上次那样的疏漏,吾不是一样活的好好的。”晋安郡王说道,坐直身子,微微抬起下巴,带着几分倨傲以及冷冽,哪有往日人前的和煦爽朗,“吾,命就是比他们好,看,出了如此天大的纰漏,天上还会掉下一个人来,给我补上了。”
他想到那个女子,如此大胆的招手让自己过去,靠的那样近,低声的和自己这个陌生人说话。
“昨夜,狼群,是人,引来的。”她低声说道。
晋安郡王的嘴角微微的翘起,脸上的冷冽顿时散去。
“殿下,那娘子说的,可信?”一旁内侍低声问道。
“可信。”晋安郡王毫不迟疑答道。
为什么?
看书?书里写的?这么简单?
“殿下,奴婢去找大周繁盛录来。”他低声说道。
“不用。”晋安郡王说道, “她没骗我。”
为什么如此笃定?
内侍看着晋安郡王,心里问道。
“因为,跟骗人相比,救人的感觉更爽。”晋安郡王说道,再次一笑。
内侍愕然。
这什么跟什么啊。
“哦对了,你说她是什么人?”晋安郡王问道。
说起这个内侍再次叹口气。
打听查询身世自然去做了,但郡王根本就没来及听他们细说,就不该见去见了,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
这样鲁莽行事,不知是把自己当傻子还是把对方当傻子。
不过还真蒙对了。
“殿下,这个娘子,是江州一个傻儿……”他低头说道。
殿门外空无一人,但隐隐中却有人护在四周,避免了屋内的低语被谁听到。
这个江州傻儿没什么可讲的,前十四年的生命都是一片空白,三言两语内侍就讲完了。
“她的事没什么曲折,赤裸裸的毫无隐瞒的摊在人前,是街头巷尾的闲谈,谁都知道。”他低声说道,“只是这病好的奇怪,人也奇怪,据陈家的查问,的确是遇到什么了,不过不是神仙,应该是个高人隐士,好似陈家已经打听到了,正在寻找那人,殿下我们要不要找一找?”
晋安郡王却似在出神,内侍不得不再问一遍。
“陈家找了我们还费什么劲,捡现成的就好。”他摆摆手说道,一面倚在凭几上,手拄着头若有所思,“果然是有病啊。”
说着又笑了。
“你看,她从不说假话。”他说道。
内侍扯了扯嘴角。
从不说假话,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殿下也是的,说到那程娘子,就变得有些古怪。
这个念头闪过,他不由心惊一下,眼前浮现当时大慈殿里那令人惊艳的女子形容。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但这个美人却与别的美人不同,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同,就是让人看了还想看,然后想走近,想探究,但还不敢亵渎。
明明她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穿的素黑,身上一件首饰都没有,为什么偏偏看起来光彩夺目。
殿下如今已经十六岁了,别人家的这般年纪都已经议亲或者要准备成亲了。
“她叫什么名字?”晋安郡王忽的问道。
内侍一怔。
“那要换了庚帖才知道。”他脱口而出。
晋安郡王愕然看着他,内侍面色尴尬。
“我是说,女子的名字只有家人才知道,不能贸然打听的。”他低下头喃喃掩饰道。
晋安郡王点点头,心思不在也没注意内侍的异样。
“这个我知道,但她总有个称呼吧。”他说道。
“有的有的。”内侍打起精神忙点头说道,“程氏娇娘,是她外祖母起的小名,也唤作娇娇儿。”
江州,程家。
里里外外仆妇丫头来来去去神情慌张焦急,两个小丫头捧着药碗急匆匆的在廊下而行,却转弯跟一个大丫头撞上。
“瞎了眼,毛手毛脚的。”大丫头喝骂道,从小丫头手里接过药碗转身向门急去。
纸门拉开半扇,从内正传出程大夫人略显焦急的声音。
“…要什么?十七,你别急,好好说,姑母给你找….”
“我要那个娇娇儿的画!”
卧榻上,贴着膏药躺着的十七公子喊道,一面故作有气无力的咳嗽。
“姑母,要不然我的病好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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