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君媱走出来,君兰儿才笑道:“啥时候回来的?”
“昨天上午,你们呢?”
“我们今早天不亮来的,早知道你昨天回来,我也昨儿过来了。”
“这有什么,我在家准备住个三五天,你大不了也会来多住几天。”
“那敢情好,自从你去了京城,咱们好几年没见了,每次你回来我都已经走了,也不好意思过来凑热闹。”
“小姑越来越生分了。”君媱笑道。
“这可不是生分,谁让你身份那么高啊。”可不是很高么,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顶了天了。
“再高不也还是你侄女啊,这还能跑了不成?”
“是是是,你说的全对。”
“两个孩子呢?”她问道。
“在桃姐儿那里呢,我帮着看着厨房,桃姐儿看着几个娃子。”
“三姐回来了啊?”君媱笑道。
“嗯,你就见过她一回吧?”君兰儿问道。
“可不是,这还是在贤哥儿去做官之前见过一次呢。”君桃是个很典型的庄主人家的妇人,如今已经年近三十,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已经十二岁,女儿也有十岁了。
虽然如此,可是却很有风韵,这应该也是遗传了君家的好基因。
“桃姐儿是个好福气的,虽然家里不见得多有钱,却也吃喝不愁,婆婆也是个好的,成亲十多年,愣是没有闹过脸。”
看着君兰儿脸上的笑容,君媱打趣道:“你和你家婆婆不是也和亲生母女似的,小宝都快五岁了,你家婉姐儿也快三岁了,还有时间羡慕别人啊。”
君兰儿脸色一红,“才不是羡慕,是高兴,真是的,你这张嘴啊。”
“呵呵,好了,小姑,我去看看三姐。”
“哎,去吧,我去厨房张罗着。”
君媱没有带孩子,一个人去了东厢。
还没走进屋,就听到几个孩子高兴的声音。
“小婉,吃个糖。”
“嗯!”紧接着是小丫头的声音,“真甜。”
“别吃太多,省的吃饭的时候装不下饭。”
“好!”
“三姐!”君媱掀开帘子进去。
里面的君桃抬起头,五官算得上是清秀,但是身子很丰腴,也很耐看,似乎脸上笑容不会消失一般。
“王……”
“我都喊你三姐了,你还跟我客套啊。”没等她把话说完,君媱就笑着拦住她的话头。
君桃笑了笑,然后向里挪了挪,给君媱让了一个位置,“四妹过来坐吧。”
“哎!”
“四姨,您喝茶。”坐在下面凳子上的一个小小少年,端着一杯茶递给了君媱。
“谢谢文哥儿。”君媱接过茶,笑道。
这是君桃的儿子,王先文,现在也在私塾上学。
“四姨,弟弟妹妹没有来吗?”炕里边,正哄着婉姐儿的小姑娘问道。
“他们在上房呢,刚来要陪着你祖爷爷和祖奶奶说会话。”
“哦。”
“二姐,我从京城带回来几匹布,还有一套笔墨,等你走的时候带回去,可别忘记了。”
“这怎么好呢,家里都有的。”君桃笑道。
“主要是我实在是不知道能带什么,你不会拒绝我吧?”她笑吟吟道。
君桃掩唇笑了,“四妹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好意思拒绝。”
“就是,你不要我也不好受啊。”她笑道,然后对那边的小丫头伸出手,“来,婉姐儿,让姐姐抱抱。”
那边的婉姐儿听见有人喊她,抬头看过来,就到一个很漂亮姐姐正伸着手等着她,随后咧开小嘴,站起身就走了过来。
“姐姐好。”
“婉姐儿真漂亮,这是娘亲给你做的吗?”她拿着挂在她身上的荷包笑道。
“嗯,是娘亲给婉姐儿做的哦。”小丫头很自豪的说道。
然后君媱从手上撸下一个金镯子,塞进了她的荷包,一下子就撑了起来,“姐姐给婉姐儿的见面礼哦。”
“谢谢姐姐。”小丫头笑眯眯的在君媱脸上亲了一口。
之后撸下另一只,招呼坐在那边的珍姐儿,“珍姐儿,四姨给你的哦,以后留着当嫁妆啊。”
王玉珍看了看君桃,见她笑着点点头,这才上前让她给自己戴上。
“谢谢四姨。”
“不要客气。”
至于两个小子,君媱只是决定每人送一套文房四宝,反正小宝也到了启蒙的年纪了。
姐妹俩在房里聊了一会,无忧和巧儿就进来了。
因为无忧和文哥儿年纪差不多,所以也是能聊到一起的,最后两个小子听说无忧会武功,就想跟着学几下拳脚,然后三个小子就出去了。
巧儿则是看着婉姐儿,不时的上前戳一戳她粉嫩的小脸,不是还逗弄几下,婉姐儿顿时笑的停不下来。
看着孩子们这么能玩的来,并没有因为身份什么的就表现的高人一等,君媱和君桃都很高兴。
早饭,是都凑在一起,随便吃了一点就完事的,接下来才是最忙的时候。
不过因为带来的下人挺多,所以他们还算是很闲适。
随着越是临近中午,来的人越多,不只是村里的人,还有杨家,袁家,林家,都渐渐到了。
因为家里一共就这么点地方,做饭也几乎用不上他们,所以也只能三个一拨,五个一堆的凑在一起闲聊。
这边,君媱姐妹,梦妮,清荷,青梅,还有几个小姑娘,带着几个孩子,将东厢二房的屋子挤得满当当的。
孩子们在炕上玩,她们几个则是在地上说话。
许久不见清荷和青梅,如今两个小丫头也已经订了亲,就等着挑个喜庆的日子把婚事办了。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今均瑶身份尊贵,也带动着家里的几个姑娘婚事更加的容易,虽然没想到沾君媱的好处,可是儿女能谋得一份好姻缘,这也是件好事。
“君媱姐,你不急着走吧?”清荷笑问道。
“应该会在家里住上三五天,你有事?”
君清荷凑到君媱耳边说了一句话,让她忍不住笑了,随后点点头,“行,明儿就带着过去吧。”
“好!省得我一个人拿不定主意。”君清荷高兴的道。
“你们说啥见不得人啊,咋还偷偷的呢?”君桃笑道。
“才不告诉桃姐呢。”君清荷皱着小鼻子说道,然后扭头对君媱道:“君媱姐可要保密啊。”
“行!”这丫头,不过就是让她帮着看看嫁衣,就这么保密,真是的。
几个姑娘在屋里聊着,就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
几人相视一眼,随后决定出去看看。
一走出东厢就看到外面跪着三个人,君媱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四房一家人。
如今的君孝鸣已经十七了,完全成了一个大小伙子,旁边四房两人,全身朴素,表情沧桑,看不出有多么的狼狈,可见也过的并不是很好。
随着骚动越来越大,屋子里的人也都出来了,看到跪在家门口的三人,脸色顿时就阴晴不定起来。
等老爷子和老太太走出来,看到跪在门前的三人,顿时就全身发抖,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激动的。
“爹,娘,儿子给娘贺寿来了。”君正安见到两人,忙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你们回来干啥?”老太太阴沉着一张脸说道,但是垂在两侧的手,却用力的攥起,还带着微不可见的颤抖。
“娘,儿子知错了,今儿是您老的六十大寿,儿子回来给您老贺寿的。”
“是啊,爹娘,当初都是儿媳的错,请两老原谅相公吧,还有鸣哥儿,怎么说也是老君家的骨肉啊。”姚氏凄苦的说道。
人群中,君孝贤走出来,看着面前的三人,许久才上前搀扶起君正安。
“四叔,你们离开四年多,今儿突然回来真的是给我奶贺寿的么?”
“啊,贤哥儿,当然是给老太太贺寿的啊。”姚氏赶忙说道。
“我问的是我四叔,你能不插嘴么?”君孝贤冷冷的说道。
姚氏脸色一白,在心里狠狠的挖了他一眼,垂下头不再说话。
君媱双臂抱胸,斜倚在门边,看着这一家子。
他们还真是会挑时候,居然在这个日子回来了,真是膈应人啊。
“现在我是君家的家主,所以你们有什么心思最好还是都说明白,否则,我不会因为要保住官职而让你们回到君家来惹是生非,造谣祸乱。”
“啥?家主?不是那个……”姚氏抬头看了看君媱,话语一顿,“家主不应该是王妃娘娘么?”
“哦,本王妃不当了,贤哥儿现在可是五品官,足以撑起君家,所以姚氏,还是别耍心眼的好,别人都不是傻子,你今儿趁着这个时候回来,其目的真的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么?更何况,本王妃还听说,你和四叔和离了,今儿回来是要做什么?”
“才没有!”姚氏尖叫,“没有和离,绝对没有的事,那都是别人乱传的。”
“这样啊!”君孝贤点点头,在他们以为有希望的时候,却听到他说:“既然是这样,那么今儿你们就在君家吃顿饭吧,不过我看你们也没有带贺礼,我也替我奶不和你计较了,吃完饭之后,你们就回去吧。”
“小杂种,你嚣张个屁啊,你当老子稀罕回来啊,我呸,什么东西。”始终没说话的君孝鸣突然说出这番话。
“大胆,敢对我家大人出言污秽,该当何罪。”一道冷喝在三人身后炸开,让君孝鸣脸色霎时间白了白。
一看这场面,姚氏当场就吓傻了,君正安也是动了动喉咙,大字不敢说一句。
“咋滴,他是大人,我还是他堂弟呢,你们能拿我怎样?”君孝鸣干脆就站起身,对着身后的两个身穿便服的侍卫,强装道。
“大人!”那两人抱拳请示君孝贤。
一时间,场面极其的紧绷,似乎随时都能见血一般。
“你们四房已经被逐出君家族谱,不是君家人,念你初犯,这次我不予以计较,赶紧离开,若是还要纠缠不休,就不是打板子的问题了。”
君孝贤冷声道,毕竟也是自己的堂弟,他真的不想做的太绝。
“四叔,好家教!”君桃见自己弟弟被人当众辱骂,也是有点火了。
众所周知,君孝贤算是君家的骄傲,虽然这其中有君媱的成分在里面,但是也不能否认他真的很努力,所以,君桃是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的。
“切,我们这还算是好的呢,总比一些贱人……啊!”
姚氏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一抬手掀飞出去。
“你骂谁呢?”无忧走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姚氏,“谁是贱人?”
他从小就对这个词很敏感,只因为自己的娘亲就是在众人如此的辱骂声中将他们养活下来的,所以他绝对无法容忍有人在他面前如此嚣张。
一抬手,就将人直接掀飞出去,无忧这一手,让所有的人都心内大骇,好功夫。
“当中辱骂当今亲王王妃,不知道这个罪名,你们可能担待的起。”
“没,我没有骂你娘是贱人,我没有……”姚氏满嘴泥的低喃着,这一次是完全被吓坏了。
随着一道紫色的身影一闪,无忧已经站在几米远的姚氏面前了,抬手用力的抓向姚氏的喉管,“那你说说,刚才在骂谁?”
“我没骂谁,没骂谁,咳咳……”好难受,她的喉咙被人紧紧钳制住,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
“哥,别放过那个泼妇,居然敢骂娘亲,绝对轻饶不得。”巧儿站在君媱身边冲着无忧说道。
“放开我娘,怎么,我娘没点名没道姓的,你自己出来主动承认还能怪得了别人?”君孝鸣冲过来,想要救姚氏。
他可不能看着姚氏被弄死,否则的话,谁给他银子,没有银子,他拿什么去赌啊。
“爹……”巧儿抬头看着站在几步远外的宁月谨。
众人这才齐刷刷的看向宁月谨,只见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此时已经如覆寒冰。
“杀!”敢辱他的妻,别说只是一介贱民,就是京城的权贵都无人敢多言一句。
“王爷,饶命啊!”君正安一听,全身抖如筛糠,拉着儿子就跪下不断的磕头,可是身边的那个小子却全身扭动,死活不磕头。
“凭什么啊,我凭啥要磕头啊?君媱明明就是个贱人,还不让人说咋滴?在家你和娘不也整天这么说嘛?现在你怕啥,还是不是男子汉啊?未婚生子,还有脸活在世上,简直就是无耻到了极点,我凭啥给贱人磕头认错啊?”
这番话一说完,所有人都大气都不敢出,纷纷低下头,连看向宁月谨的勇气都没有了,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应承接下来他的怒气。
宁月谨却不紧不慢的走上前,背对着身,对君老爷子道:“老爷子,不是本王不给你面子,而是有人把本王的威严踩在脚底下,你说这样的人,我饶的还是饶不得。”
君老爷子此时大脑一片空白,他看向前面的父子俩,那个曾经虽然贪吃,却还算乖巧的孩子真的是他最小的孙儿吗?为何几年不见居然变成这个样子,让他觉得是那么的陌生,恍若不认识一般。
他自然不敢奢求宁月谨能饶过他的性命,毕竟君媱已经今非昔比,辱骂当今王妃,还如此恶毒毫不掩饰,这罪名足以砍头了。
“外祖爷,绝对不能轻饶,如今我娘身为王妃他都如此不加掩饰,若是你真的心软,以后你们的下场不言而喻。”巧儿走到君老爷子身边,挽着他的胳膊说道。
宁月谨并没有等君老爷子的决定,这纯粹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
“许大人!”
“卑职在。”许昌运走上前。
“五十大板,然后押入死牢。”
“卑职遵命。”许昌运随后招呼站在门外的衙役,让他们将三人都带走。
君正安虽然没受皮肉之苦,却也是胆战心惊。
而来时还算计满满的姚氏,则是带着一片红肿的脖子,连滚带爬的被拖走。
至于君孝鸣,虽然只是押入死牢,宁月谨并没有说要处死,只要他没有发话,那就是囚禁到死。
“爹爹,就这么放过他们了?”巧儿恼怒,她很不满意。
君媱上前拉过女儿,摸着她的头笑道:“别闹了,今儿是你外祖奶奶的寿辰,你非要见血不成么?”
然后走到老太太身边,搀扶着她的胳膊慢慢往里走。
“奶,别担心,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咱们就是凡夫俗子,就算是神仙还有不高兴的时候呢,今儿是你的寿辰,你这个寿星可要开开心心的,放心吧,四叔一家人不会有事的。”
原本还很难过的老太太听到这话,才放下了心,扭头看着君媱,拍拍她的手。
“奶都明白,你这孩子是个好的,鸣哥儿是真的瞎了,奶听说,他整日的宿在勾栏院,还赌博成瘾,如今被关起来也好,省的到时候被人打死了。放心吧,奶这心里都明白,活了大半辈子了,该见的不该见都见了,啥事挺不过去啊。”
“这就好,孙女这不是怕你心里不痛快么,奶能想得开,媱儿这心里也高兴,毕竟我可是想要看着爷奶长命百岁呢。”她俏皮的说道。
“啥长命百岁的,要是真的能那样可好了,我还能看着重孙再成亲,再有小娃子,那可就好了。”老太太呵呵大笑。
“会的,保持心情舒畅,这都不是难事。”
“好,那就长命百岁。”
两人边说边走进了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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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位亲爱的菇凉们,咱们的正文就快要完结了哦,也就这几天,然后就进入番外。有点小忧伤~群么,木嘛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