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进了府。
进了府得知最近主子心情不好,想关心询问几句,却又总被对方婉拒。
如今见眼前人神色恹恹,忍不住又问了出来:“姑娘心里有事?”
周妈妈算是真贴身之人,从小看着陆思琼长大的,自己亦不拿她外人,闻言想了想,就将羹碗搁在一旁,让书绘领着小丫鬟们退出去。
“妈妈坐吧。”
陆思琼亦不傻,在得知了自己身世之后,联系过去许多事,周妈妈都是对她遮掩一二的,显然她亦是清楚这点,便没有拐弯抹角。
她开口即道:“妈妈,我知道自己身世了。”
周妈妈刚要落座,闻言立即变色,踌躇在原地僵硬道:“姑、姑娘,您说什么?”
陆思琼点点头,很平静的回道:“我不是侯府的女儿,是当初母亲将我从周家抱回来的。这些事,我已经知道了。”
“姑娘,您这是听了什么流言?”
周妈妈还想掩饰,被眼前人直接打断:“是大舅母亲口与我说的,而我真正是谁,蕙宁公主亦告诉我了。”
听了这话,周妈妈收回到嘴边的话,没有继续。
顷刻,她又开口:“那姑娘,您都知道了,现在,”
话还没说完,陆思琼就接了过去,“妈妈,我也不知道。”
都问她准备如何,可这等事对她来说也是过于突然,要怎么有抉择?
周妈妈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改言道:“是奴婢糊涂了,这是措手不及的,怪不得竹昔说您最近状态不对,原来是因为这个。”
说着抬眸,有些小心的再问:“那老夫人知道了吗?”
陆思琼点头。
“这,侯府接受了?”
“该是接受了的,大舅母也曾同祖母说过。”
陆思琼苦笑了笑,“现在我在这府里,总是尴尬。有些事不再是名正言顺了,我都不知该如何自处。”
“姑娘不能这样想,这些年来你在侯府,感情总不是假的。”
她想安慰几句,却又觉得苍白。
感情,多半都是因为利益。
过去阖府以二姑娘为中心,亦是因为她身后有荣国公府。
不过也好在陆家在意这份利益,现在方有此景。
周妈妈担心对方多想,又忍不住劝慰:“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姑娘尽管往前看,这以后的日子还不照过?何必将那些事搁心里,白白费了心神。”
“自然是不想想的,”陆思琼认同,突然伸出手去扯对方衣袖,就让对方坐在自己身边,轻声又道:“妈妈,我想知道,我父亲是谁。”
没有诱引,没有试探,就直接询问。
周妈妈素来是疼她的,陆思琼心中想知道这个,从周家与蕙宁公主那边都不得法,便只好如此了。
“奴婢不知道。”
周妈妈摇头,见其仍望着自己,复语道:“姑娘,这事儿是奴婢是真不知道。当初老奴随夫人回国公府时,您已经在周家了。
老夫人找了夫人说您的事,夫人心下忐忑,夜里与我说了,我也是才得知您是隆昌公主的女儿。
隆昌公主那时已经嫁去突厥,却留了个女儿在京里。后来夫人决定将您抱回侯府,之前也曾打听过您的身世,可是未果。
这事儿不说夫人,就是当年老夫人她们,都不知道。”
“真的不知?”
陆思琼见她说得诚恳,也心知都到了这个份上,她定然不舍得再欺瞒自己。且周妈妈的身份在那,又能指望她晓得多少,可还是存了一份希冀。
后者应道:“老奴是真心不知。”
她说完,又劝道:“其实姑娘何必还在意以前的事?您现在是侯府里的姑娘,如此不是很好?
忘了那些烦恼,人也开朗些。老夫人与沐恩郡主她们既然瞒着你,定然也是为了你好。何况,隆昌公主现在是突厥的大阏氏,有些秘密也只能是秘密。”
“我懂,妈妈,我都懂。”
陆思琼闭眼,她何其不明白,自己永远都不可能以隆昌公主之女的身份站在世人身前,她只能是个私生女。
这辈子都是,哪怕表面再为风光。
想着就有些心烦,挥手道:“你让我一个人处会吧。”
周妈妈深深看了她一会,这才站起了身。
身世的事,真能不执着吗,放下好奇心?
陆思琼不敢确定,叹了声气,没想到周妈妈却去而复返。
“姑娘,龚二爷在院子里。”她的声音充满惊诧。
陆思琼惊讶抬眸,龚景凡?
这不是才分开么,怎么人又出现在了娇园里?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