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心头怅然酸涩着,难免就有些烦躁,皱着眉,勉强压制着自己的不耐道:“可说什么事了?”
彤翎摇摇头,小心地递过来一块温热的帕子:“姑娘擦擦脸……怎地出了这一头汗,可是做噩梦了?”
噩梦么?
江夏摇摇头,接了帕子抹了把脸,将帕子交回给彤翎,她也跟着起了身:“叫她进来吧!”
彤翎答应着,片刻引着一个三十许的年轻婆子进来。
那妇人一进门就跪下磕头请安:“给姑娘拜年。”
江夏笑笑,抬手示意,彤翎将一个精巧的靛青色小荷包递过去,里头是个一两的银锞子。
荷包入手,那妇人脸上闪过一抹惊喜去。
江夏就问道:“嫂子请坐。第一次见嫂子,也不知怎么称呼……容家太太可好?”
那妇人欠着身在下头的脚凳上坐了,笑着回道:“回姑娘话,奴婢夫家姓胡,姑娘叫我胡大家的就成……我们太太好着呢。今儿,就是太太打发奴婢过来,请姑娘明儿过去,娘儿们凑一起热闹上一天呢!”
江夏微微挑了挑眉头……娘儿们,应该是比较亲近的长辈才这样说话吧?容太太这还真将自己做长辈了?
垂着眼沉吟片刻,江夏微微一笑,对胡大家的道:“容太太好意,我是万分感激的,只不过,之前我已经与人有了邀约,就不能去贵府做客了。”
那妇人也不多言,笑着客套两句,就利落告辞。
那边红绫姑姑已经备好了两匣子糕饼,两匣子肉菜,外加两匹妆花缎,交给那妇人带回去。
待那妇人出了门,红绫姑姑转回来看向江夏笑道:“姑娘可是不知容家太太的用意?”
江夏实诚地点点头:“是啊,却是有些莫名其妙,这大过年的,不是该亲戚间走动么?她怎么突然打发人上门来请了?”
红绫姑姑笑着道:“自来就有初二回娘家一说,说的是出嫁女要在初二这天带了夫婿儿女,回娘家探望父母亲人,也一并拜年。”
说到这里,红绫姑姑抬眼看了看江夏的脸色,又道:“容家太太这是让你将她当做娘家走动呐!”
江夏愣怔片刻,失笑道:“容太太那一回这么说,我还只当是客气……没想到,她竟是真得做了此想。”
红绫姑姑看她表情难辨喜怒,怕她想岔了,就在旁边感叹了一句:“也是一片好意。”
江夏看了看红绫姑姑,笑着道:“我知道的。……只是,我不喜与人说长道短,寒暄来去,也只能辜负容家太太一片心意了。”
红绫姑姑见她说的真挚,也就放了心,笑着道:“容家太太相邀,是她的心意。姑娘去不去也由心而定就好,不用勉强自己。”
说起来,江夏有些疑惑,夏娘的梦境里似乎没有外家的事情。贺氏去世后,夏娘和越哥儿那般境地,也从没有外家人来表示一点儿关切,哪怕是一句问候,也没有。
难道,贺氏没有娘家?
那样一个女子,知书达理,能写会算,还有一手好女工……怎么想,也不应该是没有来历的人呐?至少应该是读书人家出来的女儿,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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