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的睡姿很是优雅,长睫轻覆,神态安宁,他看着这样的她,只觉得心也静了下来,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她似有所察轻翻了个身。
简钰的嘴角微勾,眼里的笑意浓了些,将手抽了回来,他知她近来累到极致,此时睡着了他实不想打扰她,他觉得,若是能这样一直看着她到地老天荒,那将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他在她的床畔坐下,想了很多事情,在外人的眼里,他是杀伐果断一代战王,是一位任性的王爷,只有他自己心里才知道,这些年来他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那些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那些在阴谋算计中沉浮的日子,不管哪一种,都让他厌倦。
他的任性只是因为不屑去想别人心里会如何看他,他的邪魅只是不愿让任何人窥探到他的心事。
在夜深人静他一个人静坐在庭前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孤独,他生母早逝,虽然有继养在其他宫妃的名下,只是两人终究不是亲母子,相处间总是多了一分客气,少了一分亲近。
而他的父皇,先是大秦的皇帝,然后才是他的父皇,皇族的亲情,在权利的侵蚀下,所余已不多,除了偶尔的一句问侯外,所有的一切都和朝堂挂上了钩,他们之间计较更多的功过对错,而不是骨肉亲情。
至于他其他的兄弟姐妹,他除了和九皇子之间亲厚一些外,和其他的皇子间就显得很是生疏,再加上这些年他在京中的日子甚少,很多人和事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他在第一眼看到兰晴萱时,就从她的眼里看到了熟悉感,孤独又倔强,那双眸子里透出来的情绪和他是那么的相像,当他听说她是被自己的亲姐姐推下悬崖的那一刻,他的心其实有些酸,只是却不愿被她看出来,所以才问了她其他的问题。
只那一眼,他便知她和他从本质上来看其实是很像的,对他们而言,亲情淡漠到了极限,别无所靠,一切只能靠自己谋划。
而后他再让夜澜打听了一些关于她的事情,就更加觉得她和他像了,有好几回他去兰府看她的时候她都一人独自立在庭院中沉思,看到那样她,他如同看到了自己。
他在遇到她之前,从不会过问别人的事情,可是在遇到她之后,他却觉得她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他想要帮她从兰府的困境里走出来,这才有了后续的几番相助。
他越是了解她,就越是心疼她,就越是想好好照顾她,不愿她再受倒任何伤害,愿意为她谋划一切。
只是很多时候,人算不如天算,总会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他静静地看着她,月光此时正洒在她的脸上,映得她面上的肌肤莹白若雪,他的心也不自觉地跟着暖了起来。
她此时好像是在做梦,许是梦中有什么不太开心的事情,她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简钰有些心疼地看着她,伸手轻轻替她抚平眉心,薄薄的茧意带来麻麻痒痒地触感,她在梦中似感觉到了,嘴角边浮起一抹淡笑。
简钰看到她嘴角的那抹淡笑时眼里有了一抹笑意,轻轻俯身轻吻上了她的樱唇。
他怕弄醒她,轻吻了一下便起身了。
他在她的身边守了一夜,这一夜她睡得甚好,第二日天一亮,他便离开了筑梦阁,又回了飞雪山庄。
兰晴萱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她的鼻子里似闻到了简钰的气息,她轻轻抚了一下额,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救了,他骗了她,许了她不敢要的未来,而她的心里还想心心念念想着他。
她轻轻吁了一口气,眸间有了几分无奈。
她想起昨夜想的事情,轻轻咬了咬唇,心里知道她这一生遇到简钰之后怕是再难去喜欢其他的男子了。
倾诗见她已经起床,便过来道:“小姐,吴妈妈今日一早送消息过来,说到月底了,若小姐有空的话可以到各个铺子去查帐。”
兰晴萱这才想起她之前曾给各个掌柜订下规矩,每个月的月底他们都需要向她叙职,说一下这一个月来的营收情况,此时已经到了月初,已经过了她和几位掌柜约定的时间,吴妈妈此时才来传消息,想来是因为知道兰府出了大的变故。
她此时的手里,不但有秦若欢留给她的那些铺子,同时也拥有了兰府所有的铺子,要将这些铺子打理好,她还需费些心神。
她和简钰的事情她心里已经做了决定,兰府里面的事情也处理的七七八八,是时候打理铺子里的事情了,于是她对倾诗道:“你去备马车,我到铺子里去看看。”
“小姐若是觉得累得紧的话,可以让那些掌柜带着帐册到兰府来,小姐不用亲自跑这一趟。”倾诗见她近来天天忙到很晚,有些心疼,所以就有了这个建议。
兰晴萱淡淡地道:“我在府里也呆了好几日了,府里天天都是愁云惨雾,我再呆下去怕是会发霉,还是出去走动一下吧!”
倾诗听她这么一说不好再劝,当下便去准备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