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当年刘家的衰败,顾婉眉宇间不由染上一抹愁绪。
“婉儿?”
“没什么。”顾婉抿了抿嘴角,任由自家的男人握着自己纤细的手,并肩漫步于街头。
世事无常,也只有顺其自然,再说,上一世沐延旭没有儿子,不代表这一世依旧没有,上辈子早早病故的沐七,还不是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
就算沐延旭真的无子,沐家宗族里合适的孩子有得是,过继一个,想必也没太大问题,退一万步说,便是信王登上那个位置,也并非糟糕到无法忍受,这一世,沐放死得晚,还有沐七在,舅舅也身体健康,还有两个小女儿,一切都向好的方面发展。
信王哪怕只看自家七弟的面子,也不会让自家舅舅太吃亏。
俩人一路逛街,看着各种各样的小东西,兴致来了,顾婉也买了一串糖葫芦啃着吃,还和沐七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
吓得周围的侍卫们花容失色——沐七虽然不是皇帝,可他到底是个王爷,平日里就是吃点儿茶点,也是由专人负责,从选料,到用水,必须查验清楚,哪能随随便便在外面吃东西!
奈何今日王爷、王妃都和往日的平和不同,任性许多,他们也没辙。
路过成衣坊,是大庸三大衣坊之一的锦绣,顾婉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你朋友送洛姐姐的那衣裳,是不是锦绣制的?”
沐七一脸迷糊,他穿衣裳并不讲究。又多是家里人自己做,这时节成衣都没有什么明显的标识,想要分辨,只能看用料做工之类。不是行家。可看不出来。
顾婉显然是个行家,在大庸上流社会混,主要圈子还是世家的人,这点儿眼力,就是基本功、
偶尔闺蜜们聚会,在座的都是世家贵妇,能聊什么?即使是这个女人并未被礼教束缚的年代,她们聊的,也多是衣食住行。丈夫孩子。你可以让你的丈夫孩子穿自家针线上人做出来的衣帽鞋帽,可遇见十分有名的成衣铺子里出来的东西,你却不能不认得。要不然,肯定会闹笑话。
顾婉当时穿过那件儿裙子,自然能认得出,就是锦绣坊的东西。
果然,顾婉一问,那老裁缝就想了起来。
“没错,就是我做的,那衣服用料极贵,我记得特别清楚。”老裁缝笑了笑,感叹道。“当时来找我的是个小伙子,我跟他说,那样的衣裳挑人,最好是姑娘来亲自试穿,他死活不同意。我还有些担心。怕砸了招牌。”
说着,老裁缝的眼光落到顾婉身上。摇摇头,“要是你穿,那衣裳瘦了些,不大合适。”
顾婉顿时笑了:“老师傅好眼力,不知师傅能不能照样子再做一件,那一件儿本是拿来送人的,被我不小心刮坏了。”
奈何锦绣的衣服,一向是一个样式只做一件,顾婉给多少银子,那老师傅都不肯砸自家的招牌,再做第二件。
可能是顾婉的脸上的沮丧太明显,那老师傅居然也有些受不住:“这样吧,小娘子把那件儿坏的拿来,我看看还能不能修补。”
顾婉这才高兴,两个人约好了时间,顾婉就随着自家相公出了门。
好歹没完全浪费人家的一片心意,顾婉心情不错。
出了锦绣坊的大门,又走了几步,顾婉就瞧见前面围了一群人,似乎是个当街卖字的。
“咦?看样子生意不错。”这儿地方可是大庸,人才济济,普通老百姓鉴赏水平也高,除非是顾南那等人物出马,否则轻易没有成堆的情形发生,更别说看围观的人群衣着打扮都像是读书人。
顾婉喜欢字画也不是喜欢了一年两年,心下好奇,便走过去瞧了瞧。
结果俩人凑过去一看,顾婉就惊讶地挑眉:“这是高大人的,这是韩大人的……这个,我舅舅的……咦?顾先生什么时候写了草书?”
沐七也诧异:“师父这幅秋景图不是挂在集贤馆的图书室里了?”
仔细看了看,俩人齐齐失笑。
顾婉更是哭笑不得,乍一看仿佛就是大庸的诸位大名士的画作一起出现,仔细一看,原来是赝品。
更不要说,里面还有一幅——‘夜宴’,字是顾南题的,里面的人物是刘衎和另一位名士郭含章的手笔,桌椅饭食,明显带着擅长工笔的高文的痕迹,最奇妙的是,天上飞的一行大雁,竟然像是顾婉画的。
顾婉的画,虽然流传不广,可在大庸某些名家眼里,也算是登堂入室,而且画风独特,很有了些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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