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倒只有这一处小院落让她有了停下来仔细观赏观赏的性子。这便举步入内,四处瞧着,有时候蹲下来指尖点一点那仍带着露珠的草叶,有时候闭着眼睛吸一鼻子珍贵草药独有的带着清新苦涩味道的香气。
突然听到脚步声,瞥见一人神色慌张的闪进了药圃内的小木屋,而后才从小木屋中快速跑出来,跑到程熙的面前,对她行礼。
程熙皱了皱眉,“山子?发生何事了么?怎么慌里慌张的?”
慕容山子垂着脑袋,一个深呼吸的功夫倒是从容了许多,只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公主殿下会大驾光临,有些意外,有些意外罢了。”
“是么?”程熙疑惑地瞧着他,按说慕容山子可是一直跟在盗骊身边的老人,也算是见识过大世面,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什么时候会不自然间流露出慌张的姿态?
心中存了疑,程熙按兵不动,只笑着跟他说,“你不用在意,我就是随便逛逛。你忙你的去吧。”
慕容山子虽然点头答是,却是始终不远不近的跟在程熙的身后,不是他无事可忙,瞧他的样子倒是想一直尾随着,看着她一般。为了不显得突兀,程熙走到哪儿,慕容山子就在身后尽职尽责的给程熙讲解着眼前那一株药草的来历和功效。滔滔不绝又娓娓道来,试图掩盖某种真实意图。
可他越是如此谨防着她,程熙越是觉得有猫腻,也不与他迂回曲折,便直接问道,“我刚刚来之前,你闪进小木屋里藏什么?”
一直垂着脑袋讲解药草的慕容山子闻言突然抬起了脑袋,“没,没藏什么啊。”
程熙敛了袖子,脸色沉了沉,“你是不是认为,你是盗骊着行宫中的人,我就管束不了你了?”
程熙向来对下人很是和善,尤其对滕紫屹、盗骊乃至于江随云身边服侍的下人尤其亲和,慕容山子何曾见过她沉脸?顿时慌了神,“噗通”一声就给跪下了,口呼道,“公主殿下恕罪。”
“恕不恕罪的就看你自己的了。你若有心隐瞒,今儿个我就拿你杀鸡儆猴整一整这行宫的风气。让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你们虽是盗骊行宫里的人,但这行宫还隶属熙公主府呢!”
程熙这一顿上纲上线,着实将慕容山子吓得够呛。世人都知道现在的熙公主很是好说话,又不太管事,只要不是涉及原则问题,她很少会为难下人。可是世人也都知道熙公主虽然好糊弄,却是个任性的,但凡她若是起了性子,那也是不管不顾、蛮横不讲理的。
从女皇陛下到滕驸马、盗骊大人又都是个个恨不得把她捧在掌心里疼着的,若是惹得了她不痛快,那几位主为了彰显自己对她的溺爱,那也是不分青红皂白,连原则都可以不要的。
别说是谁真的惹得她动怒了,她就是撅个嘴佯装不高兴,他们家那盗骊大人都能不惜拆了整座行宫,只为给她消气。
他就是得罪天王老子,也比得罪眼前这位主好啊。
这可就真的为难了慕容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