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屋里几案上的烛芯“啪”地一声炸开,漫开许多火星,二人紧密无间的身影放大投影在破屋的墙壁上,让这暖意融融的小小破屋漾满了春色,如同和浴桶的水一般荡漾不已。
“谁?”
盗骊虽然内力还未恢复,可是耳力依然出众,尽管刚刚的他处于完全的意乱情迷之中,可是他依然在第一时间察觉出了不远处的异样。
他们所在的村子本就偏僻,人迹罕至,这儿的村民人数少,且到了晚间基本不会走动,可以盗骊却在百步之远外听到了清晰的马蹄声。
马蹄声渐渐靠近,目标明确,这绝非这儿的村民,或者是过路的猎户,而且从马儿之外的呼吸辨听,来人武功极高,内力深厚,不可小觑。
盗骊又再将程熙抱进怀中,一个旋身出了浴桶,取过放置一旁的软巾,细细的为她擦洗着挂着水珠的身子,动作迅速却轻柔得像是怕重些就会碰碎了她似的。
程熙本来有点感官反应的身子,此时又是无力瘫软的模样,脑袋耷拉,软若无骨地靠在他怀里沉沉昏迷,原本被水泡的红润动人的面颊因为突然出水遇冷而恢复了原本的苍白和消瘦。
盗骊心里一疼,将手臂收紧了些,以便她能更舒服的靠在他的肩膀,另一只为她擦拭全身的手丝毫不敢太慢。
待全身都擦得干了,忙拉过堆放在矮几上的中衣,将程熙赤着的身体包裹住,送上床,为她盖上棉被,才自己草草擦拭了,披上外衫,随意扎了腰间丝带,另去寻了干的软巾坐到床边,为她擦拭湿发。
屋里的烛灯摇晃了一下,昏黄的光圈打在盗骊身上,勾出淡淡的一个昏黄色轮廓,有微风轻拂起他耳鬓的发梢。
盗骊的视线始终凝视在程熙这张消瘦了不少,又恢复毫无生气模样的小脸上,眸色随之一沉,轻挽宽袖,随着他擦拭湿发的动作,宽袖如云如流,神色虽然一直都是淡淡的,可是眸底却还在透出了一抹苦涩。
该来的,总还是会来的。
盗骊冷然瞧了瞧门的方向,恰在这时,那扇破旧的木门那儿响起了叩门声,有点焦急又有点犹豫。
盗骊暗叹了口气,回过头来,继续看她,姿态却是毫不扭捏,语音清亮道,“进来。”
“吱嘎”一声,外边下着雨,木门打开,映出两条黑黢黢又挺拔修长的身影,同时带进了外面一整个天地的寒气和湿意。
盗骊头都没回,只是看到程熙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因为夹杂着雨水的寒气吹入而起了一层密密的小栗子,冷声道,“关门!”
来人推开门的一刹那,果然看到了盗骊,心脏顿时一紧,几乎被雷击中了一般愣在了当场。
都是惯于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人物,可是就在刚刚那一个瞬间,真的怔怔地,百感交集,甚至热泪盈眶。
听到了盗骊冰冷的命令,这才回过神来,江随云赶紧回身,迅速将房门关上。
此时已是深秋,又是绵绵细雨天,他们一路奔波,不顾风雨,又是内力深厚,修为极高的,自然感觉不到寒冷。
可是本在温暖屋中的人,却不一样了,尤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