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难以呼吸。
纪见深也被这股冷意吓到了,可还是壮着胆子,怒吼;“你说什么大话!你的兵力都被西凉大军牵制着,连身为一国之君的你的父皇都被掳走了。如今的东雍可是无君无社稷之国,丧位辱权的你,还不赶紧跟我套套近乎,让我发兵助你?惹了我,你就是自毁前程。就算你曾经位至巅銮,我若在这个节骨眼上趁机反了,你就真的满盘皆输了!”
江随云瞳孔猛地收缩一下,浑身散发着冰冷的危险气息,声音冷冷响起,“把他给我带过来!”
一名黑衣人上前,走到纪见深面前,冷漠地伸手去拔贯穿在纪见深手掌上的剪刀,本就穿过骨头插入手掌中心的剪刀,瞬间摩擦碾磨着手掌心周围的骨头和肌肉。
一瞬间,血肉模糊,隐约可以听到剪刀搅合血肉的声音。
纪见深痛得浑身绷直,却不肯嗷嗷叫唤出来,白白让人轻视,只是呜呜的压抑着,表情狰狞吓人。
黑衣人将纪见深押到了江随云面前,他直挺挺地不肯跪。黑衣人漠然着一张脸,用力按压着那把剪刀,纪见深直接被疼得弯下了腰,黑衣人再轻轻一个动作,纪见深倒抽着冷气,疼得出气多进气少,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跪倒在了地上。
江随云居高临下地俯瞰着纪见深,眸光清淡之际,可神色却如同嗜血罗刹般恐怖。薄唇轻启,冰若寒川的声音缓缓响起,“谢谢你的提醒,你这样的狗命,果然是不能留。”
“你真敢杀我?!”纪见深挣扎着,他手中还有几十万的直属军队,看在要借用他势力兵力的份上,他也应该对他进行怀柔。
至少是暂时忍住这口气,等到秋后算账那一天。
可看江随云刚刚的神色,纪见深分明见到了索命的阎王,嗜血的魔鬼。
纪见深不信。不信江随云真的会杀他,可心底却已经慌乱成一片了。
就在他精神高度紧绷,像是在听阎王爷的最终宣判时,却见到江随云笑了。
那抹笑是纪见深生怕从未见过的恐怖至极又魅惑至极的微笑,他笑着道,“我不杀你,我只是要你死!”
这说话的语调近乎是温柔的。可纪见深却像是经历了世间最恐怖的噩梦一般。
江随云嘴角的那抹冷笑转瞬即逝,怀里的程熙,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紧张感并没有因为陷入昏睡而消除。他轻轻捂住了程熙另一只朝外的耳朵,轻声对着屋内的黑衣人道,“看好他,我不会让他死的如此轻松舒服。”
***
次日凌晨,江随云坐在程熙的床旁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看了一整夜一整宿,仿佛他一眨眼,她又会消失,又会在梦中害怕的挣扎。
他就这么静静的守着她,却不知道还能守多久……
看着她明显消瘦下去的小脸上泛着苍白之色,面容已经被擦洗赶紧了,身上也换上了舒服的寝衣,就这么看着她就那么安然的沉睡着,他心底还是忍不住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