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讲,估计也已经榨不出什么来了。所以,为今之计只有开源。我的办法很简单,一个原则,两条路径。”
纪见深见她说的头头是道,倒是听得极其认真,不耻下问道,“何为一个原则,又是哪两条路径?”
“一个原则就是,乱世之中最苦的便是老百姓了,所以为上者绝不可再为难百姓。否则,可载舟的民众若是集体覆舟,官逼民反,后果往往不堪设想。因此,此一个原则便是银子只能从富人头上争取,决不可搜刮民脂民膏,饮鸩止渴。”
纪见深没有言语。这种大道理,说出来谁都知道,可是真正实施起来谈何容易?
这么大的一支军队要养,不从老百姓的头上搜刮榨取,难不成让老百姓吃着饭,而让他的兵喝西北风?
那到时候就不是官逼民反,而是军队哗变了。
相形之下,作为一军统帅,纪见深当然体恤的是为自己卖命的士兵了。
程熙从他冷漠无情的神色中就看出了,他对于她这一个原则的不苟同。咂咂嘴道,“若是大将军不奉行我的这一个原则。那后面的两条路径,也就不必听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大将军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你这丑女无礼也就算了,脾气还挺大。”纪见深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神色,耐着性子道,“况且我没说反对你的意见啊。往下说。”
程熙撇了撇嘴,算了,人在屋檐下。于是接着道,“我说的两条路径,一条明路,走的是光明正大之道,一条暗路,走的是阴谋诡计之道。两条道同行,保管大将军可以盆满钵满。”
纪见深见她自信满满,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虽然之前,他经常怀疑她牛皮捡大的吹,可是这一回,他却是相信的,薄唇一张,虚心道,“具体说说。”
“先说暗路吧。纪将军突然入主逑州,三州的官民缓过了这一阵的猝不及防,便会思考接下来的人生。无非两种,一种携所有家当,举家搬迁,毕竟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形势不明的情况下,逃避是人的本能。纪将军可以派一支军队分别守在各大出城要道上,凡是看着好几辆马车颇有家财的,统统请回来喝茶,别跟他们废话,统一给他们冠上一个做了亏心事,正义之师到来便畏罪潜逃的罪名。稍微有点眼力见的都应该清楚怎么回事,想一家齐整平安出城,总得留下点什么。若是碰到愚笨的,那就想办法让他们聪明点即可。搬迁的很好办,至于按兵不动的,要么就是权势很大,不怕您大将军,要么就是产业太大,不舍搬迁。这种人物身上最有油水。不过大将军也不用慌,颁下一个整顿市容,恢复经济的政令,以此为由将他们府中的账房叫来我这儿喝茶,我一个轮一个的谈话,保证每家每户身上都能刮下厚厚的一层油来。此即为暗路,虽然目的和手段有点见不得人,但毕竟不会过分得罪人,且尺度可以完全由自己掌控,在这个特殊时期实施起来相信不会受到多大的反弹。”
纪见深见她说的口若悬河,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她的办法极是可行,不由笑道,“好办法,回头我找人详加讨论,便依你之言行事。”
程熙心中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