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才慢慢的起身,亲自去拿了温热的毛巾,替她擦了擦身体,然后,将毛巾扔在了一旁的脸盆里,掀开被子,上了/.床,把她抱入自己的怀中。
她像是累坏了,闭着眼睛瘫软成一片,一动也懒得动一下的慵懒模样。
江随云低头盯着她柔软的模样,心尖一颤,眉眼瞬间温柔起来,视线定格,根本移不开眼。
整个屋内狂风暴雨之后,此时显得安静无比。
只有他和她两个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相互交闻。
江随云看了有一阵子了,忍不住想俯下身吻吻她的唇,然后相拥而眠,彼此都做个好梦。
然而就在四唇相碰的那一瞬间,程熙颤了颤睫毛,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江随云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即将亲吻上去的动作,因为他看到了她的双眼不再是刚刚狂/.热/.纠/.缠之中的妩媚/.性/.感,也不是半阖半睁之中的迷离忘我,她的视线有点亮有点直,直勾勾的,带着仿似居高临下的审视和阻止一切热情的疏离。
江随云怔楞住了,他刚刚只瞟到了她的一眼,仿佛那种感觉是一种幻觉。
程熙虽然真的有些累,却还是不慌不忙的开口,“你今晚打算睡在这儿?”
江随云轻轻将她拥入怀中的动作一顿,然后默不作声的手臂松了松。
他的脸在她的头顶上方,程熙看不到他的表情,然而却清楚的感觉有着浓重的压迫感,从他的身上弥漫出来。
程熙知道他的冰山体已经有了先兆了,可是只停顿了五秒钟,还是开口说,“你应该要走了吧?”
“呯”——
程熙软着声调的语音未落,江随云便抓起了一旁被他褪下来的她的小吊带灌输了内力的狠狠飞了出去,直接命中一只价值不菲的白玉瓷瓶,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然后那件小吊带才慢慢悠悠,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正好盖在了那一片粉身碎骨的瓷瓶碎片上,遮掩着,却更讽刺着。
江随云狠狠地放开了她,面容阴沉的坐了起来,看着仍然躺在一边的她,瞳仁缓缓地缩起。
程熙面色安宁,脸上一片静默,只微微的垂了垂眼帘,看向他时神态自若,仿佛她说的话是很正确,也很顺理成章的。
江随云看着这样无动于衷的她,只觉得心底有一层莫名其妙的火蹭蹭蹭的往上蹿,这才刚刚恩爱甜蜜结束,她就对他下了逐客令?
她当他是什么?
她又当她自己是什么?
江随云怒极反笑了起来,眼底泛着冷冷的冰意,说,“你,是在赶我走?”
程熙很安静,挑着唇角笑了笑,斟酌了一下语言,开口说,“不是赶你走,而是怕你趁我睡过去的时候跑了。所以我想确认一下,你今晚会不会在这儿睡,我明早醒来,还能不能看见你。”
看着如此淡定的程熙,江随云心底更加的愤怒了,除此之外,还带着一股深深的挫败感,他攥了攥拳头,低沉道,“你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