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程熙接过包袱,笑道:“谢谢,请张少爷放心,送我出城的人会把东西带回来,让张少爷亲手销毁的。”
说完程熙出门跳到车上,车夫挥鞭“驾”的一声,马车便冲出小巷走上大道往南城门去了。
程熙在车上打开包袱,里面有粗布男女装各一套,还有几张银票和一包碎银,合起来差不多有三百多两。程熙暗叹:江随云送的首饰看起来都挺低调的,没想到还蛮值钱的嘛。程熙后悔没有多顺一些首饰让张大柱虫去当铺了。
当下拿起一身粗布的男装换上,将换下的衣服小心叠好放到包袱里,银票碎银取出来贴身收藏。
马车出了南城门,车夫低声问道:“姑娘要去哪里?”
“去码头。”程熙回道,而后又加了一句,“天还没亮,太早到码头也没有船可坐,你驾车慢一点稳一点。越慢越好,我想睡一觉。”
车夫应了,放下马鞭,让马信步游缰地慢慢踱着。车夫觉得马速已经足够足够慢了,可是到达码头的时候,天还未大亮,却还是低声道,“姑娘,码头到了。”
没有回应。
车夫以为程熙睡着了,没有听到,便将马车停靠在一旁,等到晨曦初上,晨光洒在水面上霞光点点,人声吆喝声阵阵传来,车夫稍微提高了音量,道:“姑娘,船来了,您是现在渡江么?”
还是没反应。
车夫跳下马车,绕到后面,迟疑了一下,还是试探性的喊了几声,“姑娘?姑娘?”
始终没有反应。
车夫大着胆子上前,掀开车帘,车厢内竟然空无一人,只有一张纸片压在一锭碎银下面。
车夫惊疑不定,将那张纸片藏进袖子里,这是张少爷千交代万交代必须要拿回的东西,然后再次坐上马车,拼命挥鞭赶回张府。
车夫不确定程熙是什么时候下的马车,但肯定是在到达码头前,而在南城门的时候车夫还跟她对话过。从南城门到码头,车夫驾车慢悠悠的走,走了将近两个时辰,这个过程中,随时都有可能下车。
难怪她让他越慢越好了,因为方便她跳车……
车夫预感到,他似乎犯上了一件大事,而这件大事估计是连张少爷乃至于张大总管都兜不住的。
此时天机阁在金陵城的庄园里正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
江随云坐在书房,听着手下的探子的汇报分析,脸上笑容每加深一点,下属们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看着他的手指一下一下轻轻敲着檀木书桌上,发出“咯、咯、咯”的声响,下属们几乎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一寸寸冻成冰了。
顾惜眉也是忧心忡忡的,江随云若是发火了,整个金陵城都不够烧!
“我很好奇,她一个弱质女流,在金陵城人生地不熟的,离开庄园都不可能,怎么还能跑远?盘缠呢?车辆马匹呢?总不至于靠着一双腿吧,她那么娇弱……”顾惜眉打断探子们对金陵城搜索结果的报告,瞧江随云那不阴不阳的脸色,再让气氛低沉下去,死一个两个人都算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