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真的什么也不是,是不是?”
江随云明显一僵,微微抿了唇看她。
程熙一瞧他这表情,顿时心中稍定,转身稍稍离开他一些,在甲板上慢慢地踱了几步,决定继续往下编。
“你现在既然质问我,我就原原本本地告诉你。”程熙停下来,转回身冷冷看他,“不错,我早已不再是以前的御宸熙了,在父王死的那一天,在你绝情离开我的那一刻。从那天起,我就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很清楚我的变化,你应该也很满意我的变化吧?可是这一切也因为你又再次终结了。我在阴曹地府晃悠了一圈,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我才明白过来,为了负心的你而变成那样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实在太傻太不值。因此,之后……你也知道了。”
江随云的背脊绷得笔直,纹丝不动地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程熙悲哀的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当时在丧父之痛中挣扎,拼尽全身力气向你伸出手的时候,你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那是怎样一种天地万物都离我而去的孤绝。若不是有滕紫屹和盗骊留在原地始终接纳变坏时的我,也欣喜变好时的我,我怕是早已不需要你的报复而自取灭亡了……”
程熙故意把话说得极慢,时不时地还要停顿片刻,待这段话说完,就见江随云缓缓闭上了眼。
“你刚刚问我,到底是失去爱人最痛,还是失去自我最痛。我现在可以清楚明白的告诉你,若是死过一回前的我,必然是失去自我最痛,因为在那时我认为身份、权势、地位才是最主要的,只要有了这一些什么样的男人都会有,什么样的情感我都唾手可得。可是死过一回后我才发现,千金易得,真情难求。现在的我,尝试过什么是真正的权力,也尝试过什么是真正的感情。所以,现在的我,宁可用整个天下换一颗真心。这就是我的回答。”
程熙停下来,转头看向江随云,待他睁开了眼看她时,才缓缓说道:“你猜来猜去,怀疑来怀疑去,却从未想过,我也有心,我也会被感动。被无怨无悔的付出感动,为至真至诚的爱情感动。你觉得我前后变化太大,却不知我只是走过了绝路,知道那样无路可走才只能跳到另外一条路上,脱胎换骨成另外一个全新的人。”
江随云久久不言。
程熙琢磨着,这个故事半真半假应该挺能自圆其说的,想了想,为了顺利达到效果,决定用段极煽情的话来结束整段发言,于是便抬眼直视着江随云的目光,用那种出离凡尘的语气说道:“御宸熙的人其实一直都没变,变得从来不过是心。当年被你伤害后可以变得冷酷、残忍,如今被滕紫屹和盗骊用深沉的爱包围,一样可以变得温暖、柔软。”
如果说江随云刚才的眼睛似一汪深潭,那么现在就好像一潭死水。漆黑,幽深,折射不出一丝内里的光线,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直看得程熙后背阵阵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