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熙哽咽道:“盗骊,你知道的,我真的很想穿上那套我自己设计的礼服的,求你,求你给我机会,求你不要……不要离开我……”
盗骊笑了笑,咬着牙抬起手抚着她的脸,却在她脸上抹上一道血痕,忙又扯了袖子去擦拭,“不要哭。”
程熙喉咙哽咽得难以呼吸,“我会哭,只要你有事,我每天都哭,白天哭,夜里哭,一直哭到眼泪流干,眼睛哭瞎……”
盗骊轻摇了摇头,柔声道,“你的无赖我见识过,等我死了,就让我安静安静,别老吵我了吧。”
程熙咬紧唇瓣,哪里理会他。将他慢慢放平,颤着手去撕他胸前的衣衫,手抖得厉害。十指捏成拳头紧了紧,深呼吸几口气,仍是不行,只得暂时转而先去扯下盗骊的腰带。
她知道他随身一般都会带着药粉和药丸的,她要救他,哪怕希望再渺茫,但她要救他……
苍白无血色的唇瓣已被她咬破,渗出鲜血,程熙命令自己镇定,现在盗骊的性命有一半在自己手上了,定下神,手上用力,抽出腰带,摊开腰带,严肃地问他,“哪个是止血的?哪个是吊住最后一口气的?”
盗骊轻摇了摇头,呼吸变得更为微弱,柔声道,“别折腾了,让我再看看你。”
程熙虎着一张脸,哽咽着哭声,努力心平气和,却不容反驳,“告诉我,哪个是止血的?哪个是吊住最后一口气的?”
盗骊无奈地笑了笑,仍是顺着她,轻点了点一味药粉和一粒药丸。
程熙稳住心神,将药粉和药丸取出,放在一旁做好准备,然后颤着手再去撕他胸前的衣衫,手仍抖得厉害,接连几下,都没能将他衣衫撕开,反而令他伤口涌出更多的血,急得涌出的泪更多。
盗骊无奈地看着她,像是老专家指点第一次上手术台的实习生一般,用虚弱无力的声音给她指引步骤和细节。程熙什么都不想,只是听从盗骊的吩咐,定下神,手上用力,干脆利落一撕,衣衫应手而裂。
做到了,她做到了。可若没有盗骊的帮助,她连撕个衣衫都做不好,她真是毫无用处。
但是再毫无用处的人,也要学会成长。
程熙定睛看去,剑身入体三寸,伤口触目惊心,从来没见过这般惨烈现状的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是晕船一般胃中的酸水一股一股地涌上来,像是要吐个死去活来才肯罢休一般。
程熙强自忍着,可忍得住眩晕的呕吐,却挡不住理智的方寸大乱,看到血肉模糊的伤口的那一瞬间,程熙自认为还残留着的镇定全部消失不见,没有现代的手术台,没有麻醉剂,没有专业的外科医生,仅靠一些止血的药粉和一粒不知道能不能回天的药丸,能应对得了他这么重的伤势么?
不自信归不自信,可她还是要搏一搏。
取出盗骊腰带中的金针握在手上,盗骊为她讲解刺入穴位的先后顺序和具体位置,程熙笨手笨脚的,弄出了大量的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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