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潜离京的第二天,一道八百里加急将御景潜又给召回了京。原因很简单,也很诡异,一直在常青庵里静修的溶公主突然遇刺,生命垂危,喃喃着临终前就想见一见亲妹妹潜公主。女皇陛下的殿外于是跪着一波一波的御史、言官和礼部官员,纷纷奏请陛下召回潜公主,韦侍中依然重伤在家,可若是他身体安康,估计他也会是跪在殿外奏请的其中一人。毕竟亲情人伦乃是天道,也毕竟此时与北汉边关的战事未起,会不会起也不一定,只是单纯的巡边和提防,一个二品的大将军坐镇都绰绰有余,何必劳烦西凉军神大材小用?
跪在殿外,捧着儒家孝道人道为武器的那群御史、言官们是打算着将膝盖跪烂,将老命搁在当场的架势在那死谏。
御景渝知道,其势不可违,无奈之下,唯有写下了速招御景潜回京的诏书。
御景潜回来的比离去时还快,几乎是女皇陛下诏书写下的那一刻,便已折返回京。谁都知道,女皇陛下还未召回,御景潜便已私自折返。可是人命关天,人伦大道,即便你是女皇陛下也拦不住骨肉亲情。
盗骊和滕紫屹坐在一起,微蹙双眉,一起看着眼前的情报,皆是一语不发。
盗骊放下情报,忧心忡忡地道:“想不到潜公主会去而复返,看来她们是迫切的需要潜公主回来参与兵变了。”
滕紫屹蹙眉道:“可我想不通的是,为何陛下会写下召回的诏书。只要再拖上一拖,或许我们就不会如此被动了。”
盗骊微微叹息,苦笑道:“驸马有所不知。陛下此次也是无可奈何,若是陛下阻止潜公主回来,她们或许会铤而走险,到时局势会让我们更为被动。最为关键的是,潜公主必须赶回来见溶公主最后一面。当年潜公主因为当今陛下没来得及见她的母皇最后一面,如果这次连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姐姐也未能见最后一面,那心中若是种下隔阂,可是西凉女国的长久之患,陛下也是思虑再三也没有第二种选择了啊。”
滕紫屹一惊,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这一次并非溶公主用的苦肉计?”
盗骊蹙眉道,“盗骊倒是希望这一次她们用的是苦肉计,因为既然是计,便有可以拆穿的可能。可是这一次,溶公主是真的性命垂危,且命不久矣。”
“怎么会?你之前得到的情报不是说,溶公主已经跟潇公主沆瀣一气,阴谋勾结了么?大事未成,如何会自毁长城?”
盗骊眉头深锁道,“潇公主拉拢溶公主是因为当初她认为,溶公主可以劝服潜公主参与兵变,结果潜公主立场明确,不可动摇。那么溶公主的利用价值便小了很多。可是溶公主身在庵堂,野心和欲望却是不小,两人多次谈判都是不欢而散。这些年来,你知道潇公主给溶公主送进去多少男人么?”
滕紫屹震惊,直接从座位上弹跳了起来,“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