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熙重重的将酒碗往桌上一搁,“说啊。”
金墨笙看着程熙的眼睛,“根本就没有什么密信。这是盗骊大人惯于迷惑人的招数,咱们府里也难免会有别人的眼线,盗骊大人故意放出这个消息,就是用来迷惑那些眼线的。毕竟盗骊大人如果是接了滕驸马的密信才紧急出府的,那些眼线就会将目光投向滕驸马和江随云那一边,自然就不会想到盗骊大人其实是去截一个五岁孩童了。”
程熙点点头,原来如此。这种做法,确实符合盗骊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圆滑作风。“我说呢,滕紫屹正忙着跟江随云周旋,如何会有间暇顾得上其他。”
金墨笙点头,眸底溢出佩服之色,“这个消息是盗骊大人的手下探得而来的。请恕墨笙不敬,在墨笙看来,滕驸马虽然厉害,但在探知绝要机密,搜罗情报的快捷性这一点上,天下无人可及盗骊大人。”
程熙挥手打断,“盗骊的手段我知道,不必吹捧。到底咋回事?说重点!”
金墨笙却是重重叹了一气,“公主可还记得潇公主府中有一侧夫,名为水无香?”
程熙想了想,记起来了,那****拉着盗骊和金墨笙陪同御景潇逛街,在成衣店里撞见御景潇的两个侧夫在撕逼,其中一个好像就是叫水无香的,而且从后来盗骊和手下的谈话中得知,那个水无香似乎还是盗骊的人。“他怎么了?”
“他死了。”
“死……了?”程熙心中一紧。
“盗骊大人原本早已安排好了他的退路,可他却就是不走……”金墨笙的表情带着凄凉和苦涩,“最终死在了潇公主的床上,死状惨烈,幸好他在府中早已培植下了接应之人,否则消息传不出去,他便是枉死了。”
心中的弦“嘣”地一声断开,程熙震惊地弄翻了手中的空碗,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就……就为了这么一个消息?就……就……”
“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为了做心中认为值得之事而不顾生死,不顾荣辱的。”金墨笙咬紧了唇,脸色一丝一丝变得更为苍白,“水无香,死时嘴角含笑,他心甘情愿。”
“不……”程熙的心抽痛起来,“不要……”再怎么样的心甘情愿,也是一条人命。这让深受他恩情的人,如何承受得起,又如何心安?
“我们为水无香喝一碗,如何?”金墨笙扶起被她打翻的碗,斟满了酒,笑中带泪,语气中带着对水无香的悲悯,“毕竟人大多时候无法决定自己为何而生,但如果能决定自己为何而死也是好的。水无香给了我勇气。”
程熙像被人扼住了脖子,只觉得胸口又胀又痛,沉重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定定地望着金墨笙,反手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字的道,“不要,不要那么傻,不要做任何会让我难以承受的事情。墨笙答应我,人难免一死,但请求你,请求你至少不要为我而死,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