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次入京,本太子倒是捎带了一些好茶,赠予爱茶懂茶之人,才不算浪费,也聊以告慰盗骊大人的思乡之情。”
盗骊只是微笑,温和道,“多谢了。”
见他竟能如此泰然自若,江随云倒是更觉意外,却也更觉得有意思了。把玩着茶杯,四下里望了望,嘴角微弯,问:“听熙公主说,她府上有美郎妖夫无数,怎得今日却如此冷清,难道都还未起身?”
盗骊仍是笑容未改,温言道,“此处乃是我家公主单独的寝院,不得命令,男宠夫侍们是不能随意进出的。更何况……”
江随云停下把玩茶杯的手,挑起一根眉毛,“什么?”
“我家公主向来喜欢自己主动。对于送****的,似乎不太有好感。所以,美夫良侍们即便再妖,也只有乖乖等着被宠幸,全不敢自己去招惹。”
江随云眉毛一蹙,冷笑道,“她倒是变了不少。”
盗骊的面上浮起一层讳莫如深的淡笑,举起手中茶杯又饮了一口,并不接话。
江随云却转而道,“棋还下么?”犹记得当年在至南山上时他便是酷爱烹饪和棋艺的。
盗骊微笑,“职责所在,倒是可以陪太子殿下打发打发时间。”唤了小厮去取盘棋子,两人就在敞亭里摆开了棋局。
江随云让盗骊持了白子,自己拿了黑子。
盗骊步步为营,不肯下错一粒子,而江随云则是攻守兼备,扭转局势。两人都是城府极深,又颇善棋艺之人,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棋盘上摆满了白白黑黑,眼看着一条白龙围死了一大片的黑,可若是就此吞下,白龙也即将被掐住七寸,两人你来我往,明明眼看着对方节节败退,可是稍一紧逼,却发现自己一只脚踏入了陷阱,在方寸黑白之内,两人只搏杀的难舍难分,几近僵局。
这两人沉浸在棋局中不可自拔,不知时间流逝之快,身边服侍的人可是急出了冷汗,犹犹豫豫的好半响,才走进敞亭,行礼问盗骊,“大人,什么时候摆膳?”
“摆膳?”两人这才抬头看了看日头,居然已近正午,盗骊瞄了一眼江随云,他并没有起身告辞的意思,便道,“摆上吧。”
两人移步就餐,留下的残局依然不分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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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坤宫内,程熙皱了皱眉,扶着自己的额头悠悠醒来。“咝……我的头……”
果然宿醉要不得啊,这脑袋咋跟像要炸开似的?胃里也难受得紧,难道她昨晚喝吐了?睁开惺忪朦胧的双眼,程熙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咦?咋回事?她喝断片儿了?她明明记得,她醉倒前是在盗骊那的啊……
真没想到,盗骊的酒量那么好,她都喝得完全趴下了,他竟然还能把她送回来?
啧啧啧,改日得再战!
“醒了?”听到声音,滕紫屹从外殿大步走进来,看着她那一头被自己揉成鸡窝一般的乱发,头痛不已,递过一碗汤汁给她,尽量冷着声音道,“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