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你看着它时,还以为它会永远依恋不会离去,可不过一个转瞬,它便消失的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只有心头曾有过的震撼和庄严会告诉你,它曾给你带来的深深烙印。
这一刻天地无言,世间静谧的仿佛只有他和她,周遭什么都在淡化,只有他和她靠得很近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片刻后。
“走吧。”程熙回头看他。
江随云却依然留恋不舍的望着早已没有了落日的西边天际,那种凝视、那种专注,仿佛只要是他够执着、够耐心,已经落下地平线的夕阳便会再次回头、再次冒出依恋不舍的脸似的。
程熙也不催,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他。
半响后,江随云才将视线从西边天际收回来,看向她,再次问了一遍,“你还是决定要去?”
程熙重重点头,只有这一点她是毋庸置疑的。
江随云摇头叹了口气,“好吧,希望你不会后悔。”将她的纤腰揽紧,江随云抖开他的黑色大氅,挡去了山顶呼啸的山风,尽量的选平稳的地势如飞而去。
太阳下山,夜风乍起,确实有些冷,程熙乐得躲在厚实的大氅里避风,只是浓烈的男子气息萦绕在鼻息间,让她的呼吸着实紊乱了好一阵。
飞掠过了一大片的峭壁山林,总算是到了有路的地方,江随云身轻如燕的缓缓降落,将她的双脚放回地面,程熙的两只脚用力地跺地面,怎么跺都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双腿直发软。程熙咬咬唇,高抬腿继续跺,跺了许久总算是觉得地面硬朗了。
江随云抬眼望了望四周,低头看她,道,“睡一会吧,还有很长一段路,免得劳累。”
“不用,我还很精神。”程熙东张张西望望,对什么东西都新鲜都好奇。
“过会再精神。”江随云淡淡道,一只手出其不意地点了她的睡穴。
一只长臂轻轻一揽便拥住了她软趴趴软倒的娇躯,另一只手将两只手指放进嘴里吹出一声长啸,不久后就有一辆马车“嘚嘚嘚”地迅速跑近。
驾车而来的车夫戴着一顶阔檐斗笠,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半张脸,曲着一条腿坐着,嘴里咬着一根枯草,痞痞的斜身歪坐着,却能准确无误地在离他俩最近的地方一勒缰绳,骏马的两只前蹄高高抬起,马车稳稳定住。
他看到江随云,一声欢呼,“少主。”跃下车,向他直奔了过来。
江随云静静地站定着,望着飞扑过来的身影,眉头微微一蹙,少年便倏地停下了脚步,规规矩矩地在离他还有三步远距离的地方站着,推高帽檐,露出浓眉大眼,极为英俊地脸,视线却是停驻在程熙的脸上,待看清了她的面容后,浓眉竖起,不可置信,“少主,你……她……?”
江随云沉着脸,并不说话,言简意赅,“去苏楼月的‘秋舸’。”
少年皱了皱眉,却是不敢有任何异议,摸了摸鼻子,一震缰绳,马车滚滚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