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在,盗骊不可能把她怎么样,谁都不能把她怎么样,可若他不在呢?她若总是这么不知轻重的,势必闯祸。说到底,滕紫屹故意摆出的这张脸,与其说是怒给盗骊看的,不如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好在,她也够聪明,马上领悟了。
程熙见他蹙着的眉头缓缓熨平了,立马仰高着小脸对着他咧嘴笑。
滕紫屹也根本绷不住,不觉中眼里也浮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那你现在还怕盗骊找你算账么?如果不怕了,我就让他进来了。”滕紫屹知道,既然盗骊一心求见,就不可能是为了来找她算账这么肤浅,于是垂着眼帘征求她的意见。
“不要,”程熙果断拒绝,虽然现在有滕紫屹会保护她,但是盗骊现在肯定还在气头上,用眼神也能杀死她啊,提议道,“你不是说要带我出去玩儿么?要不,我们翻窗出去吧?”
“胡闹!”滕紫屹刮着她的鼻尖,简直对她无奈了,“哪有主人在自己府里进出还要翻窗的?成何体统!”
“可……可盗骊在门口堵着啊。”程熙咬住下唇,要能走大门,谁愿意翻窗来着,这不是做贼心虚嘛她。
“那我让他让开,有你出现的地方,都让他退避三舍,怎么样?”滕紫屹嘴上这么说,似乎就打算这么干了,大长腿一迈,就往外走。
“不要不要,”程熙赶紧拉回他,她知道滕紫屹有可能是在激她,但如果真这么干了,也太欺负盗骊了,瘪瘪嘴道,“还是以后我看到他绕道走好了。”说到底,她才是理亏的那一方啊,啊啊啊。
“那既是这样,就都不要见了。你就当盗骊不存在。”滕紫屹一拍板,这事就这么定了。
就这样,程熙被滕紫屹拖着,不情不愿的走出了寝殿大门,果然盗骊正低头立着那儿,坚如磐石,稳如泰山。
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一套月白文衫,时间紧张所以没有扎束腰带,乌墨般的长发也是随意披散在双肩上,却越发显得容色清华,气度不俗,仿佛只要是他所在之处就会天然漾出朦朦雾气,让人看不清抓不住,却更添迷魅和诱惑。
可是此时,程熙看着他就想起他泡在水里那怒不可遏的模样,也不知是自己心理作用还是真的盗骊仍在动怒,远远的,她似乎都能看见他头顶正气得冒烟了。
偷眼瞄见盗骊微微抬头,仿佛下一秒凌厉的小眼神就要向她这边射来了,心胆一颤,赶紧逃到了滕紫屹的身后再也不出来。一路上她都紧紧贴在了滕紫屹的身侧,恨不能塞进滕紫屹的衣服里,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盗骊施个银针撒个毒啥的,到时候就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滕紫屹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传递给她温暖,示意她别怕。
程熙也很奇怪,她明知道盗骊不可能把她怎么样的,但就是怕,也不知道到底在怕什么。
早知现在这般心惊胆颤,刚刚就不要逞一时之快了,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