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熙定了定神,抬步上阶,还未走近,便有一干宫女、侍卫齐齐跪下行礼,“参见公主,参见驸马。”
程熙目不斜视,背着手沉声道:“开门。”
为首的侍卫颇为为难,“这……”
程熙冷眼睥睨了他一眼,用眼神瞪他“好狗不挡道”,兀自就往里走。
那侍卫立刻就败下阵来,求救的视线看向同样垂首跪地的止锦宫首领女官,那女官大着胆子跪行到程熙面向,叩头一拜,道:“公主殿下,这儿是冷宫。您是千金之躯,不宜入内。”
哟呵,还真遇上刺头了,程熙懒得搭理他们,提起裙摆就是拾阶而上。
侍卫首领和首席女官面面相觑,都是一脸为难,正在用眼神交流由谁去撞枪口。
正在这时宫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有数不清的细小灰尘挥扬开来,在浅金的日光下四处飞舞,阳光在这一刻仿佛停滞了一般,带出宫内一缕挥之不去的霉味。
“闫姑姑?!”滕紫屹见到走出来的是陛下身边的首席女官闫尚宫,一丝不好的预感划过心间。
闫尚宫是代陛下亲来,送上最后一餐,顺便问一问夜秋池还有何遗愿,岂料前脚刚进,身后就传来了喧哗之声,于是退出宫来看个究竟,却没想到见到了熙公主和驸马一同前来,顿时疑惑不解。
“闫姑姑,我要见一见夜秋池。”程熙上前一步,直接道明了来意。
闫尚宫双眸内透出淡淡的不明情绪,转而语重心长地慈笑道:“公主,您又顽皮了。冷宫怎是您可以随意进出的?不吉利!”
程熙心中一跳,不让进?
不让进也得进!于是抬眼看向了滕紫屹,他既肯陪同进宫,必然会相助与她。
滕紫屹浓眉轻扬,长腿迈开走到了闫尚宫跟前,俯低身轻声道:“紫屹陪闫姑姑一同去给陛下回复。”
闫尚宫威严的细眉瞬间陡峭,“可是……”
“一切责任,由紫屹一力承担。”滕紫屹从容的目光中潋滟出了一种严肃的波澜,仿佛只要是他说出的话,便是一言九鼎,字字坠地皆能砸出一个坑。
闫尚宫看了看熙公主坚毅决断的眼神,再看了看滕紫屹从容在胸的脸色,稍事犹豫,便道:“好吧,陛下也正有事要找滕驸马相商。”
“那就有劳闫姑姑了。”滕紫屹目光如水,神色间不显半分张狂,他与闫尚宫相谈时语气诚恳至极,可见闫尚宫是一个值得他尊敬之人,与身份地位无关。
闫尚宫走出几步,略微回头,威严的秀眉依然陡蹙,她扬声道:“没有陛下的指令,不得再让任何人进出,违者杀无赦!”
一干宫女、侍卫、女官应声跪地,齐呼:“遵旨!”
滕紫屹轻轻握了握程熙的手,柔声道:“有我在,想做什么就做吧。”
程熙愣看着他,心里却是一荡,胸口突然一紧,心跳随即加快。几片花瓣从远处飞来,也好色的黏向了他的鬓角,不再离去。程熙慌忙收回自己的小手,象征性的清了清嗓子,说笑道:“那是自然,你是我的驸马,我捅的篓子当然要你善后了。”
滕紫屹笑了笑,温柔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