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骊仔细的观察着她的神色,这种思维和性格的转变绝无可能是药物所致。盗骊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可嘴上却仍能淡然无痕道,“还是盗骊搬去墨竹院吧。”
程熙闻言嫣然一笑,仿佛在用那笑容赞许道:盗骊,真乖!
盗骊回之以微笑,而幽深如潭的墨瞳缓缓地转黑转浓转深邃,回头再望一眼金墨凌的深沉如海。如果他猜想和怀疑的没错,那么公主的危险随时随地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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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墨笙难以置信的走了,金墨凌满腹狐疑的走了,盗骊百思不得其解的走了,所有的消息汇总到滕紫屹那儿时,滕紫屹站在窗前看向天边的云海翻涌,纵是神情无波无澜,心底却已是思潮起伏。
正如万里所回报的那样,公主确实变了,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东篱曾向他透露,公主说过想换一种活法;盗骊也已向他回报,说公主内伤未愈压迫五脏六腑,也许会性情大变……只是滕紫屹没想到公主会变换的如此彻底。
只是……这是好是坏?
滕紫屹清雅绝伦的脸上难得的现出了一丝迷惑,可是很快就被沉稳和坚毅代替,他转而看向千山,问道:“江随云在牢中如何?”
千山苦笑道:“江随云在牢中,一派泰然自若,简直像是在自己家一般。我们给他安排了最明亮舒适的牢房,他只是淡淡一笑。进去之后便闭目养神,送进去的饭菜他明明知道里面有去功散,他也没有异议,照吃不误。看他那个样子,至少是不会以死相抗的。”
滕紫屹听后,也是苦笑一声,道:“他是什么性情的人我最清楚。随遇而安,圆润若水。俯仰天地之间,一派欺骗世人的清淡悠远。在青山碧水间如此,在牢房刑场上亦是如此。”
千山不解,只得请教道:“真正的凶手明明是木桑和金墨凌。木桑已经拒捕身亡,金墨凌也在自投罗网中。我们本可以交差回府的,大人你为什么还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将那江随云捉回来呢?”
滕紫屹苦涩一笑,幽幽道:“没办法,谁让普天之下公主只听江随云一人的话呢?当年公主与陛下势成水火,是国师江随云的一番深谈劝服了公主,从此后这对最固执的母女才化干戈为玉帛,西凉女国的江山社稷才不至于沦落他人之手。而公主之所以能够放下对陛下的恨,除了江随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句句点中化解了公主的心结外,更重要的是公主对他一见倾心,在之后几个月的相处中更是芳心暗许。在公主最黑暗迷茫的时候,是他指给了公主以明路,教会了公主妥协和坚持的精髓。在公主痛失慈父最伤心绝望的时候,是他对公主体贴入微,提供了坚实宽厚的肩膀。公主在情感上需要他,智慧上依赖他,生活上习惯了他,宏图大业上画满了他。他是公主的信赖、仰慕和迷恋。在整个西凉女国,无人可取代江随云在公主心目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