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熙敛下神情,问:“遇树啊,依你看,这个南宫伦可安分?”
遇树沉吟一番,咀嚼着公主的想法,小心翼翼道:“南宫伦入府三年,公主一直对他视而不见,他所在的逸风轩又有着重兵把守,所以并闹不出多大的动静。可是,他手上有着黄金千两、锦缎百匹,公主当年对之看不上眼,任由他自主处理。可……这钱财如若用得好,可是能通神的……更何况在那些北汉男优的心目中只有南宫伦一个主子……”
程熙用拳头抵住下巴,苦苦思索。按照这样看来,古雅檀和南宫伦之间确实有所勾结了?他们勾结什么呢?
自由?如果是这个,程熙倒是可以想方设法满足他们。
可若是阴谋破坏,里应外合扮演着潜伏的戏码,那就不好了。
程熙本还想让遇树去暗自查查风月雅居里那特殊的熏香是怎样回事的,想着现在他要帮她调查古雅檀和南宫伦之间的勾勾搭搭已经够忙的了,也就沉吟吩咐道:“继续给我盯着风月雅居里所有的人,看看还有没有私相授受、暗地里交往从密的,尤其是那个乐筝。”
遇树郑重点头,然后微微抬头,轻声道:“那……南宫伦?”
程熙想了想,道:“先禁足,看看再说。”
“是。”心下里虽有些失望,可遇树的面上却依旧一副尽职尽责又谦逊温和的神情,天然一派清逸的亲和力,让人很容易亲近和信任。
程熙叹了口气,跳下巨石,拍了拍手掌上的灰,然后向着熙坤宫的方向走去。那些百米开外的侍卫、宫女、随侍也就逶迤蜿蜒的自动跟在了她的身后,一路上浩浩荡荡的,阵仗好不庞大。
而在这副阵仗的后面,遇树眼光一路远远跟着,在遇树的身后是他的心腹侍卫柳阵。
柳阵像是在为难,有些话当说不当说,最后他还是说道:“大人,南宫伦可是盗骊大人的棋友,据说盗骊大人对他的棋艺很是欣赏。咱们这样栽赃,会不会……”
“哼……”遇树冷哼道,“放心吧,盗骊不会保他的。南宫伦虽是北汉皇族,可他的父亲仁王在那次战败大伤元气之后在北汉就没有了原有地位,南宫伦虽是仁王独子,但是怪就怪他各方面都太过出色,而北汉国主的几个皇子又都是酒囊饭袋,早就对他忌惮十分了。说不定,那些目光短浅的北汉皇子们早就想让南宫伦死在这熙公主府了呢!你看他自从入了公主府,谁管过他的死活?可他为了上位,以棋会盗骊,以艺交古雅檀,对滕驸马也是倾其所有的巴结讨好,唯独对我……哼!要不是他有着那些黄金、锦缎傍生可以买来点怜悯,他在公主府的日子早就生不如死了。我便是要用他的嘴告诉众人,如今在这公主府要想活得好,得找我柳遇树。吩咐下去,通晓各轩各阁,公主亲口下令,将南宫伦禁足逸风轩,平日里跟逸风轩有所走动的,他们从逸风轩吃了多少,我便是要让他们成倍的给我吐出来。”
柳阵低头称是。雷厉风行的带队将逸风轩狠狠地搜刮了一番,南宫伦则抱着棋盘坐在大樟树下一脸漠然的看着如狼似虎的侍卫们边砸边搬,那么多的黄金晃人眼,那么多的顶级绸缎迷人眼,有些人因分赃不均便已不顾一切地起了内讧,甚至在逸风轩就大打出手。南宫伦远远望着,不禁摇头轻叹: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他真的很想送给柳遇树一句话:人若贪心,自促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