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树还欲再阻止,但看到程熙目光坚定,他知道熙公主做了决定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更改,也便不再多言徒惹公主不快,只是吩咐了人召集足够多的侍卫赶往樊笼院护驾,希望不会再有一次失职之罪。
遇树再一次无力祈祷,公主您可真别玩了。他的脑袋还被挂在女皇的裤腰带上呢,如今看这形势只会愈发悬乎!
遇树一路上都在无奈叹气,这两个脾气火爆的姑奶奶对上仗,真是有够头疼的。可一旁的盗骊却是一路邪邪笑着还一个劲的摸着他的鼻子,时不时瞟一眼公主,笑意更深,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宝贝似的。
而一旁的程熙自然能够感觉到他那邪肆明媚的坏笑,但眼下她的心态很是轻松,我是破罐我扛摔,看你拿我怎么办!
走至樊笼院外,程熙抬头一看,大院正门的牌匾上大书着“游龙院”三个紫金大字,苍劲有力,虬曲多姿。可却有三道刺眼的划痕深深刻在这三个大字上,就像是试卷上写了错别字那般潦草刺目,并且在“游龙院”三字的下方还歪歪扭扭的刻着“樊笼院”三个蹩脚的字眼。
熙公主这是在羞辱金墨凌吧?否则堂堂公主府换个牌匾能花几个钱?这样在原牌匾上改字,是在时时刻刻提醒着金墨凌这座樊笼院不是让他安享荣华的,这只是囚禁他的樊笼而已。
樊笼,樊笼。久在樊笼里,何时返自然???
程熙唏嘘不已。看来金墨凌在熙公主府的日子并不好过啊。
院内的角落里有下人们正在议论纷纷:
“唉,潇公主对咱们墨凌大人真是永不放弃啊。都十年了,还痴心不改。”
“问题是墨凌大人不喜欢潇公主啊。咱们公主说了,熙公主的大门永远开着,只要墨凌大人想走,随时可以走。可这都十年了,墨凌大人还是没走啊。”
“可我怎么听说墨凌大人原本与潇公主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二人感情深厚,马上就谈婚论嫁了。是咱们公主横刀夺爱。而且墨凌大人也不知道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咱们公主手上,墨凌大人不是不想走,是不能走,走不了。”
……
程熙听着这些下人的谈话正觉得新奇呢,遇树却皱着眉头佯装喉疼,忍不住的咳了一声,下人们一惊,赶紧四下里张望,看到竟然是熙公主大驾光临,脸色顿时煞白,抖得都跟风中的落叶似的,一个个噗通噗通跪在地上,只知道大叫:“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遇树小心的看着程熙的脸色,大着胆子怒喝他们,“胆敢在背后说你们主子的闲话,都不要命了么?给我每人掌嘴五十!”
下人们一听,赶紧磕头,“谢遇树大人,谢遇树大人。”说着就左右开弓,噼里啪啦的打得脆生响亮。
程熙叹了口气,看遇树刚刚那皱眉的神情,和下人们得了掌嘴还感恩戴德的模样就知道要是放在以往,也许这几个人就都都都没命了。
程熙知道背后盗骊灼热的视线正探究的盯着她,她也很想伪装隐藏来着,可是如果要她像以往的那个熙公主一般行事待人,程熙是万万做不到的。
于是揉了揉眉头,尽量让自己细声细语,“你们都住手。”
下人哭着停下了掌嘴,可下一秒又开始嚎叫着求饶命。
程熙揉了揉耳朵,微微笑着,力求温柔道:“别紧张,你们刚刚说什么我都没听到。不用掌嘴了,都起来干活去吧。”
可没想到程熙如此和善的一个笑容、如此温柔的一句话,却让几个下人吓得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似的,那恐惧的表情仿佛看到了阎罗王正在向他们勾魂索命。
突然,程熙鼻尖闻到了一丝腥膻,再一看,有人的裤裆此时正湿乎乎一片,仿佛还……蒸腾着热气。那人看着程熙的目光正看着他的裤裆,脸色顿时雪白,吓得当下呈痴傻状态,绝望的表情像是看到屠刀已经砍向了他的脑袋。
程熙无力闭眼,三十五度角仰天长叹,无奈道:“遇树,你的个人形象比较好。你来跟他们说吧。不用掌嘴了,也不用其他任何处罚。我们只是路过冒个泡而已。”
遇树愣住。
盗骊则是“噗哧”一笑。
程熙白了盗骊一眼,苦笑不已。形象塑造不容易,形象转变更是任重而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