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林街上叫骂声和屎臭味齐飞,医馆里,沈静书终于找到了登记的册子,从柜台后灰头土脸地钻了出来。
拍拍册子上覆盖的灰尘,她笑盈盈走向大门。
安泰和安睦将她的工具搬上马车后,便一直候在门口,自然也将她方才算计谢心怡和沈妙珠的一幕看了个清清楚楚。
“走了,回去了。”
她语调轻快地道,一马当先走在前头。
安泰垂眸,想了想,抬起头来。
“你刚才……对她们做了什么?”
沈静书脚步一顿回过身来,脸上的笑别有深意。
“没做什么,就只是下了点毒而已。看你这么紧张,怎么,你这是心疼那位姑娘了?”
安泰脸色黑了黑,道:“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心疼她。我只是不明白,你与她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对她们下毒。”
沈静书想了想,眨巴着眼道:“看不顺眼,可以算作理由吗?”
安泰眼角抽了抽,如果看不顺眼就可以对别人下毒,那这世上岂不是有很多人得无辜枉死?
“你给她们下了什么毒?她们不会有性命之忧吧?”
“我有那么血腥暴力吗?”沈静书挑眉,“放心,你那心上人死不了,我就只是下了点让她们拉肚子的药而已。”
懒得再与安泰继续谈论沈妙珠的事,沈静书转身大步往前走,不耐地背对着二人招手。
“哎呀走了走了,快回去了,我肚子都饿了,再不吃饭我一准得饿死,我饿死了谁给你们王爷治脸?”
安泰真的有跺脚的冲动,都说了他没紧张也没心疼,怎么就成他心上人了?这都什么鬼逻辑?
知道某人越说只会越离谱,他也不想再争辩,将医馆的门锁上后,便打道回府。
……
永秀巷,狂奔的马车在沈府的大门外稳稳停下。
马车刚一停稳,车夫就迫不及待跳下马车,跑出老远扶住树干一阵狂吐,吐到最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马车里很安静,只听得见窸窸窣窣似提裤子的声音。
过了会儿,垂坠的帘布被人从里面掀起,下得两个人来。
谢心怡和沈妙珠都一脸菜色,刚才那一番排泄废物,排得两人双腿发软脑袋发晕,险些以为自己会死在车上。
缓了会儿神,谢心怡抬眸看向远处的车夫,黯淡的眸子里有不明的光闪了闪。
“老徐,你将这车牵到无人的地方处理了,今日的事,你若敢泄露半句,你该知道后果。”
警告完,母女两互相搀扶着进了府邸,两人走过的地方,依稀可见某些可疑的黄色印记。
老徐直起身来,脸色惨白惨白的。
他磨蹭了很久,才返回停车的地方。
一闻见车上的味儿,尤其是当他听见车厢底传来的嘀嗒嘀嗒的响声,这位自诩见惯风浪的中年男子,脸色扭曲如被厉鬼剜心。
太让人无法接受了,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在车上出恭?
好歹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和千金,就不知道忍一忍吗?
车不处理不行,老徐在心底做了一番建设,才鼓起勇气再度坐上那辆臭味熏天的马车,赶往邯郸的郊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