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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活过的这数十年间,从来也没有为什么而哭过。甚至在秦老夫人的母亲,也是她的母亲赶走她的心上人时,她也没有哭。反而,她为此感到解脱。人生短短几十载,她从来都没有尝试过牵挂人的滋味。但她不知道现在她怎么了,眼泪止不住的就往外涌,胸腔像被人挤在了一起,痛的令人窒息。
秦雅还不知道正在厨房里的慧姨遭受的变故,她穿过长廊,想在角落里再看一眼她的心上人。她就站在阑珊之后,看着院中一身喜服,拉着他的新娘穿过众人席间的人。他的唇紧抿,挺拔的身躯在火红喜袍的衬托下越发的修长。
秦雅的脸白的吓人,万千喧哗在她耳中退去,天地间寂静的,只留下了那抹大红的身影。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就向着那人走去。
哪怕她知道,只有自己的姐姐,秦婉,才是今天这场盛宴的主角,她还是忍不住想要上前,想要靠近那个人。
莫安,她喜欢了三年的人,盼了三年的人,没有等到他的负心,却被自己的亲人活活拆散,娶了自己的姐姐为妻!
穿过热闹的人群,秦雅只觉得到处都是对她的嘲笑,仿佛全天下人都知晓她的难堪,在她背后对着她指指点点。
“看,这就是秦府二小姐,我听说之前,莫大人可是要娶她为妻的。两人书信来往了三年多。”
“那又如何?莫大人最后还不是娶了大小姐秦婉?我瞧着秦婉姑娘倒是比她好上许多,温文尔雅,落落大方。”
“就是就是,你们是没看见她那副不知廉耻的样……”
秦雅几乎就要哭出声来,倔强的眼泪在她眼眶中不停地打着圈,抬头,刚好对上那边凤冠霞帔的人,隔着红盖头,秦雅都能感觉得到她得意的目光。
她像一个胜利者,洋洋自得的看着她,仰着高傲的头颅。理所当然的和原本是她相公的莫安拉着喜绳,互拜天地。
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像极了小时候她逃课,被一个私塾里的孩子推下漠北唯一的一条河中,河水淹没了她幼小的身体,咕咚咕咚灌进口中、鼻中时的感觉。
窒息的感觉。
婚礼的仪式还在进行,和莫安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那个大雨天的漠北,一身湿衣同她争辩的公子,拉着她的衣袖许诺的莫安,抱着她在她耳边说一生只爱她一人的,莫知府。
不知是什么时候,亢长的仪式终于结束,穿梭在宾客间敬酒的莫安站在了她的身侧,趁着下人们上喜饼的功夫,俯在她耳边。
“雅儿,你觉得我幸福吗?”
“为什么不呢?我觉得你,很幸福。”
莫安,此刻的他与秦雅靠的是如此的近,远远超出了世俗对姐夫和小姨子亲密关系的认知。他也只能抓住这唯一的机会,贴在秦雅身侧,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否就是你所想的,但我知道,在这场婚宴上,我虽然没流下眼泪,但当我站在你面前时,站在我唯一爱的女人面前时,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