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又哪来的温度?
看向一边立着的窈窕少女,她的唇瓣一张一合,吐气如兰。手腕翻转,血红的长指甲在烛光下妖治无比。
“你看他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和他僵持,哪次是咱们赢过?东方琉璃也不是个大嘴巴的主,要我说,咱索性和盘托出,也好省点事,早些去办完差事收功。若他真能查出个一二三来,咱兄妹俩也是其中受益人。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细细的皓腕再次搭上他的肩头,黑无常盯着那半截藕臂,竟有些出神。
“你说如此,便这般吧。”
哥哥还是疼自己的嘛!白无常面上笑开了花,应了句“好勒!”,迈着莲步去叫那太师椅上还在熟睡的公子哥。
“嗯。”就在白无常即将靠近时,椅子上的那一片火红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睁开眼来,掀过身上的薄毯,打椅子上坐直了,开口道,“如何?可是想通了?还是想继续在我这留到后半夜,亦或者等明儿开张了再客串一把伙计?”
他的戏做的极好,可眼中的清明和清晰的逻辑却是骗不了人的,黑无常当下就明了了,这小子根本就是在装睡!
可他又能拿他怎样?东方琉璃明摆着道高一尺,这个亏今晚上他们是吃的铁定了。与其挣扎不得,不如如实相告。
“底下闹翻了。”阴沉着脸,黑无常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谁与谁闹翻了?”单从这么一点消息里东方琉璃可是判断不出什么来的,他这是个成了精的白泽,又不是神仙。
“就是鬼母和阎君呗,不然还能有谁?”白无常在一旁弹了弹指甲,她顶不喜欢这二人说话的方式。有话直说不好吗?非得和挤奶似的,挤一下出一滴。
“鬼母不是住在南海的小虞山吗?怎么就和阎君闹上了?”东方琉璃虽不在阴差编制,却也和地府往来甚密,出了这般大事,他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鬼母和阎君不和已久,只不过二人都是一方人物,有点矛盾藏着掖着便是了。只是前些年鬼母得了一个能继承她衣钵的小鬼母,自己没精力,想要托付给阎君代为照顾。哪想到阎君打起了自己的算盘,在小鬼母身上动了些手脚。二人便从此闹翻,甚至鬼母扬言,要据阴司为己有。”
东方琉璃听着,眉头微挑,“她倒是好大的口气!”
不能怪他不待见这鬼母,有兴趣的人可以去打听打听,这世道间,无论鬼神精怪,能将鬼母看上眼的,恐怕没几人吧。
传说她生得虎龙足,蟒眉蛟目,形状奇伟古怪。本领更是大极了,能够产生天、地和鬼。据悉,这个女人一次就能生产十个鬼。早晨生下来,到晚上她就把她的儿子们当点心吃下肚子去。如此恶心的玩意,不躲在她南海小虞山上的老窝里,跑出来乱做什么妖?
黑无常顿了顿,将话继续下去,“本来是没什么事的,阎君戒备数百年,不见她动静,以为她也就是嘴皮子上的功夫。哪想到这刚放松不久,鬼母就任自己手下鬼兵作妖。你今日见到的,想必就是其中之一。地府中也曾派了人围剿了好几波,终是些猫追老鼠的游戏,实在是玩不过。”
“原来如此!”东方琉璃面上一阵冷笑,今日里他杀了好些子鬼兵,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会被哪小心眼的鬼母给盯上呢?
“那麻烦二位了。”广袖一挥,医馆四周结界化开,不客气的送了客,“在下明日还要经营生意,走好不送了。”
“应该的。”黑无常还了句虚礼,拉着自己的妹妹,转身离开了这阴阳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