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除夕夜,爆竹声声,震耳欲聋。
北风凌厉无比,灌入领口犹如刀割一般。
雪,纷纷扬扬而落,如鹅毛轻盈。
所有的店面都己经关门,昔日繁华的帝街上空无一人,各家各院内,飘来了阵阵的饺子香气。孩童那咯咯的笑声隐约而起。
换货的货郎对着空无一人冷冷清清的帝街高声吆喝:“换针线顶针儿……换锅换盆……”
看这货郎,不过三尺高的身材,着一身灰色粗布半长衣,漏风草鞋,冰冷的天气将他的脸冻的红通通的,突兀的鼻子如鹰勾一般,他眼神凌利,脸上似乎挂着一抹半笑而未笑的阴凉。他的手中拿着叫卖用的波浪鼓,鼓点之音声声作响。此时,蹒跚在雪窝中行走之时,像极了卖炊饼的武大郎。
街上早己无人,他的吆喝与这个大年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尽管无人,他的吆喝声却未停止,依然绵远悠长。
一户人家开门,当家的男人探出了头:“货郎担挑的,大年下的,谁换你的东西,看雪下的这么大,你还是敢紧回家过年吧……”
货郎对着男人一阵痴笑:“有人换,有人换……”
男人看着这三尺高的货郎,无奈的摇头:“真是的,要钱不要命的主,看下了这么大的雪,别再给冻死了……”
隔街宣王府内,烟花爆竹冲天而起,热闹非凡。隔街便可听到有人高声恭贺:“恭喜王爷喜得龙凤双胎……”
货郎看了一眼烟花满天的宣王府,继续挑着挑子,蹒跚而行,出了帝街,踏着皑皑白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城门的方向行去。他走着的时候,吆喝声未停,那一句一句的吆喝,仿佛是冷冬的一把利剑,听的人心都是颤抖的。
城外的雪下的更深了,一眼望去,苍茫一片,到处一层白茫茫的雪紧紧实实的覆盖着,让人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沟。
货郎依然前行,虽说雪越下越大,越下越深,可是他走起来的时候,仿佛是越轻松了,路过之处,雪地上并未见到他的脚印。
城外百十里处,半峰山下。
地上,点点血迹,那血迹在白雪之上显的犹为清晰。货郎的弯腰,拿起那沾了血的雪闻了一下,他摇头不语,顺着血迹不急不徐的前行。
不远处的深沟里,躺了一个衣衫尽烂,浑身是血的女子。那女子凌乱的长发披在前胸,斑斑点点的血迹遍布全身,此时天气极寒,她只着了一件破烂里衣,虽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却能看出来她的狼狈。
货郎止住了脚步,居高临下的就这么看着她。
她似乎还残存着一线的气息,终于,良久以后,她伸出了自己的手,颤颤巍巍的伸向了货郎所在的方向。
“救我……”这一声,仿佛是用尽了她必生所有的力气,也仿佛是把她所有的力气全部化成了求生的本能。
“换针钱顶针儿……换锅换盆……”货郎依然吆喝,仿佛这个还有一点儿气息的生命就如针线顶针儿一样,毫无意义。
“救我……”那女子再次轻呼而出。她的气息越发的紊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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