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难过,道:“生老病死,半点儿不由人。”
宁寒沉默了一会儿,道:“母亲这几天也病了,我看你身子不好,就没给你说。”
虽然不喜,到底是宁寒的亲生母亲,云叶抬眼看着宁寒,轻声问道:“可要紧?”
宁寒略皱眉,“我看倒是心病多些。看了大夫,竟也不见起色。这几日晚上我回来得晚些,你不要担心。我会让王洲他们,早些把两个孩子送回来,你只管好他们吧。”
云叶想了想,问道:“不用我去探望吗?”
宁寒也想了想,道:“我去问问老夫人的意思吧。”
宁府老夫人从那日后,越想越气,竟病倒了,倒没有云叶严重。
只是感觉,自己为了子女儿孙,却没有一个体贴领情的,自己一片苦心被人践踏了,有些恼。
再说了,不仅儿子、媳妇、三个孙子不来,就连饭庄的几十个厨师,也都从宁府一下子搬走了。
本来热热闹闹、人丁兴旺的宁府,猛地变成了空寂之地,老夫人心里闪得慌,又气又急;茶饭不香、忧愁怨恨,渐渐神思恍惚、竟至卧床不起。
正好那几天云叶猛地病倒、病情凶险,宁寒也没有过问宁府的事儿。
老夫人自己病了,也不想求着儿子过来,周氏要禀告宁寒,老夫人死活给拦住了。好像丢了面子似的。
眼看老夫人不思饮食,只在床上躺着流泪,周氏思来想去,到底不敢再耽搁。
偷偷去找了宁寒,周氏道:“老夫人病了多日了,不让跟爷说。我们请了大夫,吃了药也不见效,日渐消瘦,我们看着倒像是心病。大夫也说忧思过度、肝气郁结……”
宁寒也有些慌了,到底是自己的亲娘,又上了年纪,忙进府探望。
老夫人知道宁寒来了,身子也不转,宁寒说什么也不理,兀自躺着生气。
宁寒闻着满室药味儿,见老夫人鬓角白发,知道她还有些气愤,也有些后悔。
“母亲,那日我实在有些过了,还望母亲不要记恨。”宁寒坐在床前榻上,对老夫人道:“只是,不该拿自己的身子置气。”
老夫人给宁寒个后脑勺,便如没听见宁寒的话。
宁寒说了半天,见老夫人依然不为所动,竟如熟睡了一般,不由得心里暗暗叹气。只得道:“母亲,这几日我天天过来,若天晚了,便不走了。”
老夫人这才心里高兴了些,嘴里却依然骂道:“滚!谁稀罕你过来献殷勤。滚回别院跟你老婆孩子过去,我这个老娘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
宁寒也不动气,道:“母亲病好了,我自然会走的。云叶她又有了身孕,前几天一场高烧,差一点儿没要了她的命,我是该好好陪陪她。”
云叶又怀孕了?
老夫人一喜,却随即又淡了。
怀孕就怀孕吧,又不是没有怀过!前三个都顺顺利利的,怎么到了这个又高烧、又生病的?可见,这是跟自己斗气呢!知道自己病了,唯恐宁寒舍了她来侍候自己!
果真是个有心计的女人!怪不得,自己这个世人皆说聪明的儿子,就这么一辈子栽在云叶身上,哪个女人也看不见了!
见老夫人无动于衷,宁寒的心不由得有些凉。
云叶病了,她不关心也就算了。现在连多个孙子,老夫人也没有任何反应了……
想起云叶还说要过来探望,宁寒忍着气,道:“母亲,云叶说要带着孩子们过来看您。”
“谁稀罕她的假好心!”老夫人气得呼哧一下坐了起来,冲着宁寒嚷嚷:“她不来,我还多活几年!”
宁寒皱眉,定定地看着老夫人,沉了脸色,“母亲,得饶人处且饶人,对外人尚且如此,何况,她是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人!她有多大的错处,让您如此恨她?”
“她怀了我的孩子、高烧昏迷,并未指望您去看她。自己身子刚好,听说了,还要来探望您,又是哪里错了?母亲,世人都说我英明神武,我却连母亲都侍奉不好,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老夫人睁大了红肿的眼睛,满脸诧异,“宁寒,你在怨我吗?”
“是的,我在怨您。”宁寒面无表情地道:“云叶过来迁就您,不也过了一段和和美美的日子?”
“烟儿一个外人,了了几句话,就把我们家搅得天翻地覆!云叶病了、您也病了,我心力憔悴。您说,不是您太容易被别人左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