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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代辅国公已经年过六旬,说句不好听的话还能有多少日子,穆氏一族的将来可想而知。
身为这件事情的主谋,穆氏也没能逃脱惩罚,镇国公本来打算直接一封休书把她休回穆家,可最近几日不知道她和尹攸济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向来不看重夫妻之情的尹攸济却苦苦哀求镇国公不要把穆氏送回穆家,他愿意带着穆氏外放,再也不回国公府。
在尹攸启和柳文佩的劝说下,镇国公成全了他们夫妻。
几日后,尹攸济遣散了沧海阁里所有的侍妾,和穆氏两人默默离开了曾经想要一手掌握的镇国公府。
姬灵玉自然也在被遣散的行列,她拿着手中尹攸济给她当作遣散费的银票被迫离开了镇国公府,心里却愤怒到了极点,自己都被扫地出门了还图谋个鬼!将近三年的时间花在尹攸济身上,结果却是一场空,让她十分不甘。
她茫然地走在镇国公府后门外的小巷子,再一次觉得自己无所适从,几年前独自离开姬王府那种无依无靠的感觉又出现了。
所不同的是那个时候她年纪尚小,对未来没有过太多的想法,主子让怎么做都干劲十足。而此时虽然她也不过十九岁,心却早已沧桑,而且花了几年的功夫却空手而归,主子必然不会放过她。
不过她也不是全然没有倚仗,只要姬流光还在她手里,一切尚有可为。想到这里她加快了脚步,一个闪身进了另一条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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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鹤鸣山庄树木葱茏凉风习习,是不可多得的避暑胜地,揽月湖中荷叶田田碧波荡漾,最是适合三五好友泛舟消闲。
此时的揽月湖上就有一叶小舟,船尾一位老船夫在慢悠悠摇着撸,船头相对而坐的是两位风姿不凡的男子。
两人穿着并不华丽,远远望去却有一种清贵飘逸的味道。一人穿着青衣正悠闲地烹茶,另一人则是一袭玄色衣袍,慵懒地靠在船舷上赏荷。
不多时茶已烹好,青衣男子倒了一杯递给玄衣男子,浅笑道:“流光兄请。”原来这两人正是沈君璧和姬流光。
姬流光接过茶细品一口赞道:“出自沈四郎之手,好茶也能雅三分!谁也没有君璧兄活得自在。”
沈君璧却并不和他绕弯子,直接开口道:“流光兄做事也是越来越喜欢绕弯子,对付一个小小的姬灵玉也有必要弄个替身,你总不会是觉得好玩吧!”
姬流光斜睨了沈君璧一眼,“啧啧啧……君璧兄怎的变俗气了,身处如此风景如画的地方,做的也是雅致的事情,一开口却谈论俗事,真是时移事易,让人唏嘘啊……”
沈君璧微微眯了眯眼,一掌朝姬流光拍去,姬流光未曾料到他会突然出手,身子往旁边一躲,小船重心不稳他险些掉进湖里。
所幸他身手了得,身子一个翻腾便回到了船上,但衣角还是湿了一片。
沈君璧指着他笑道:“一把年纪了还装什么风流倜傥,也不怕弄折了老胳膊老腿,不是有事商量?赶紧说,我家里事情还多着呢。”
姬流光擦了擦衣裳上的水正色道:“君璧兄,小弟此次前来东齐实际上就是来投奔你的。”
沈君璧眉毛一挑,“哦?”
姬流光知道自己这么随意开口,人家当然不会轻易相信,对此他早有准备,既然选择投靠人家,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天下大势君璧兄比小弟看得更清楚,你觉得我这算不算是弃暗投明?”姬流光苦笑道。
沈君璧又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流光兄这是代表你个人的意思还是姬王府的选择?”
“自然是姬王府,如果只是我一个人,也就不需要来找君璧兄了。我们早已过了肆意潇洒的年纪,怎能还只顾着自己。”姬流光眼中有着些许的遗憾。
沈君璧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道:“流光兄何不去寻北燕太子殿下,当年你和他的交情并不逊色于我。”
姬流光淡笑道:“君璧兄何必明知故问,交情归交情,君臣始终还是君臣,有些话能和君璧兄说,和非离兄便不好开口了。”
沈君璧凝神看着姬流光,“既如此,流光兄且在鹤鸣山庄小住些时日,很快一切便有分晓。”
姬流光朗声大笑道:“果然是君璧兄,够朋友!”笑过后他顺势躺了下去,脸上显现出无奈的表情,“没想到我姬流光风流不羁半生,老了老了成了战争导火索,也算是不白来世上走一遭!”
沈君璧弯了弯唇,“你是有福之人,好好在山庄里享福吧,一切自然有人会替你安排好。”
姬流光此时已经把眼睛闭上了,嘴里小声嘀咕道:“沈四郎不要妄自菲薄哟,你自有好闺女好女婿,别人还都眼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