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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待到杨氏被人请来的时候,看着这满屋子的人,她状似惊诧的问道,“呦,这是怎么了?”
“您来的正好,眼下有个官司少了证人,定要指望着您来不可。”说着话,凤卿便朝着杨氏走去,微微含笑的扶着杨氏走到桌边坐下,举止之间颇见亲昵,倒是令杨氏感到有些吃惊。
且说凤卿从不是那般热络的性子,再则她对大房的人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怎么会忽然对她这般热情,可见今日是有求于她。
一想到这儿,杨氏的眼中不禁闪过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要我说,既是要将事情弄个一清二白,不若也将姑丈一并请来吧,与二姐姐当面对峙的话,也好更明白些。”
“他眼下正瘫在榻上,如何来得了?!”
“寻个藤梨春凳抬来就是了,这也是为了还姑丈一个清白,否则的话,谁又知道事情究竟如何呢,单凭两个丫鬟的话怎么能说的明白呢!”
一时被凤卿的话总有,凤婧敛目想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将萧长平叫来。
走到如今这个份儿上,她与萧长平之间已经没有夫妻情分可言,不想让他死了也不过就是担心自己今后没个依仗,若是能够利用他从凤卿的手中敲出一笔银子的话,那她何乐不为。
众人本以为萧长平应当是要死不活的状态,可是谁知他的神智倒是清明的很,说话也利落,可就是下半身动不了,直挺挺的倒在藤梨春凳上。
方才进了屋见到乐藻,萧长平的眼中顿时充满了惊惧之色,口中不觉叫唤道,“贱人,你如此害我,就不怕下地狱吗?”
听闻这话,乐藻的神色倒是未变,反而是一旁安鱼的脸色猛地一僵。
“这是什么话,有事儿便说事儿,好生生嘴里喷粪是什么规矩!”凤荀不管不顾的大声朝着萧长平叱骂着,甚至还走到了乐藻这边坐下,摆明了是要袒护她到底。
猛地被凤荀这般一骂,萧长平的脸上不禁浮现了些惧意。
“三哥有所不知,就是她勾引我不成,然后就用什么歪门邪术害我落得如此下场。”
“姑丈可是睡迷了吗,二姐姐一直在陪同长姐在房中叙话,难道她还会撒谎不成?”
顺着凤卿的视线见到了一旁的凤仪,萧长平的神色瞬间呆滞。
好美!
怪道这满府的人都在称赞这位大小姐的长相,当真是倾城之姿,纵是眼下瞧着她的神色有些不大好可也丝毫不会减损她的容貌。
这屋里那么多双眼睛瞧着,众人眼见萧长平的神色忽然之间变得淫荡下流,顿时便觉得他所言乐藻勾引他的话有些说不过去。
人家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家,何以要去冒这样大的风险去勾搭他!
“咳……咳咳……”使劲儿干咳了几声提醒萧长平注意言行,凤婧的心下不禁暗叹这人真是色到一定地步,居然盯着自己的内侄女就开始想入非非起来。
好不容易回了神,萧长平看着凤荀满脸怒容的瞪视着他,一时间心虚不已。
猛然间想到这事儿将凤仪也牵扯了进来,萧长平的心下不禁有些纠结。
若是只一味顾着攀咬乐藻的话,便等于是说凤仪撒了谎,如此便得罪了凤荀,可是今后他们还要在这府里生活,得罪了主人家到底没有好处。
可若是顺着她们的话说下去,那他要如何为自己报仇?
就在萧长平心下万分纠结之际,却见安鱼声音轻轻柔柔的开口说道,“方才大伯母唤我过去说话,送我出来的时候便经过了观景阁那处,想来就是因此才让姑丈误解了吧?”
“误解……”
“说起来,大伯母有没有见到什么?”说话间,安鱼却将问题扔给了杨氏。
“诶,我?!”不妨安鱼会忽然将她也拖下水,杨氏的脸上有一闪而逝的错愕。
见状,凤厉的眸光不禁微暗了几分。
他倒是没有想到,她们会在杨氏的身上下功夫,这般看来,要想不出纰漏的话恐会有些麻烦。
谁料凤厉方才这般想着,便只听闻凤卿的声音漫不经心的响起,“咦,这是什么香味啊?”
话落,便见众人都下意识的闻了闻,倒是果然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淡淡甜腻的香味。
“这香味……似是从姑老爷的身上发出来的……”绣蝶在一旁斟酌着说道,样子怯生生的,看起来像是不敢乱讲似的。
众人一听这话,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到了萧长平的身上,甚至还有人不着痕迹的朝着他走近了几步,果然觉得那香气更加浓郁了几分。
凤婧神色微疑的走近了萧长平的身边,谁知她方才闻到了那个香气脸色便顿时一变。
这是……
她从前虽也是大家小姐出身,可是自从嫁给萧长平之后,他整日的不学无术,那些房中之物他自然用的欢快,而她久而久之便也就知道了。
想明白那香气是什么,凤婧的脸色不禁一僵,好半晌都没有再说话。
而就在房中一时沉寂的时候,凤卿却满脸疑惑的走到了杨氏的身边,状似不解的低声叹道,“想是什么香料吧,我闻着大伯母的身上好像也有这香气……”
凤卿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这事儿实在是蹊跷的很,且先说这么冷的天儿根本就不会有人去熏香,再则,即便是用香料,这大夫人又怎么会与姑老爷的香料一样呢?!
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地步,如凤阮这样的姑娘家自然是没有想明白,可是像薛氏这样的明白人一早就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事已至此,若是再继续问下去的话,怕是就要闹出大笑话了。
大抵也是如薛氏这般想的,凤婧脸色发白的不再多言,而凤厉则更是面色阴沉的不说话。
萧长平本还欲多言,可是察觉到气氛忽然不对劲儿,他倒是难得聪明的不敢再胡言乱语。
“简直胡说八道,我身上哪里来的香气!”一时恼怒,杨氏恶狠狠的朝着凤卿喝斥道,却在下一刻就被凤厉狠狠的瞪了一眼。
如今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说话,因为只要她搭腔,凤卿便一定会揪着不放的。
果然!
杨氏的话音方才落下,便见凤卿状似恍然大悟的说道,“大伯母送大姐姐回来,经过观景阁的时候便被红儿误以为是二姐姐了,可我倒是不懂,怎么到了姑丈的嘴里,这事情就变了意思?”
“那是……”
“还是说,姑丈是以为二姐姐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是以才想要针对她?”话说到这儿的时候,凤卿的眉头却不禁微微皱起,“这样不对呀,即便是撞见了什么也该是大姐姐,又与二姐姐什么相关呢?”
“你给我住嘴!”
“呦,此事原不与大伯父相关,您急什么呀?”
“都是一家子亲戚,如何不与我相关,此事必然是长平一时眼花了,大家都不可再提起,都散了吧!”
瞧着凤厉巴不得众人早早散去的样子,凤卿的唇边不觉扬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这会儿想起来要收手了,早干嘛去了!
忽然,房门猛地被一阵风追开,众人只见到眼前闪过一道黑影,眨眼之间就见原本躺在藤梨春凳上的萧长平消失不见了。
见此,众人纷纷震惊。
“人呢?”
“长平、长平……”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人忽然不见了?”
谁知这边萧长平的事情还未完,却又见杨氏眼睛一翻也晕倒在地。
“夫人!”彩霞急忙伸手扶住杨氏,不明白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忽然晕倒了。
“大伯母这般,可是受了什么打击了吗?”
凤卿这状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令凤厉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
这屋里的人多是人精,经她如此一说,他们也不禁多想了些,一时间,屋中之人脸色各异,却都不敢随意言说。
看着空空如也的凳子,凤婧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忽然不知道自己折腾这么一出儿是为了什么。
凤荀张罗着众人离开这一处,待到凤厉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凤卿却缓步上前朝着他说道,“卿儿送大伯父出去。”
“嗯……”诧异的看了凤卿一眼,凤厉不动声色的微微点头。
“不知今日这般结局,大伯父心下是何感想?”
“你这话是何意?”大抵是没有想到凤卿会说的如此直白,凤厉的眸光猛地一沉。
朝着凤厉微微一笑,凤卿自顾自的接着说道,“眼下没有旁人,大伯父也不必伪装下去了,我心知今日的局是你布下了,可是没有见到自己预期中的结果,想来你心下也是失落的很吧?”
不妨凤卿会将话说的如此直白,凤厉神色微恼的瞪着她,脚步猛地一顿。
“不过卿儿倒是想要提醒大伯父一句,眼下这么点事情就如此动怒的话,怕是将来就愈发成就不了大事了,还是须得稳着些,毕竟好戏好在后头呢!”
“你……”
“您瞧好脚下的路,如此方才走的稳便些。”
说完,凤卿便转身回了房中,徒留凤厉站在院中气的双手发颤。
这个丫头,居然看出了他所有的打算,如此直接与他撕破了脸,那今后就不死不休了。
……
且说凤卿这边,回了房中之后,见安鱼和乐藻两人正坐在那同凤仪叙话,她便只走到了绣橘的身边笑意吟吟的说道,“该如何处置你好呢?”
伸手挑起了绣橘的下颚,凤卿的眼中带着些许的审视之色。
“姑娘……”
“呵,难为你还能唤的出口,我倒是有些当不起了。”她身边养着一个奸细倒是没什么,只要她能一直不被她发现,或是一直按兵不动,可既是发现了又有所举动了,那就万万没有留着的可能了。
“绣蝶,叫人牙子进来,将她发卖出去吧!”
“不要啊、姑娘饶命啊、求您发发慈悲吧……”
“有求我的这功夫,不若想想该如何让自己活得更舒坦些吧!”回身走到了桌边坐下,瞧着样子,凤卿是不打算对绣橘网开一面了。
别人拖拽出房中的时候,绣橘甚至还不死心的在求饶,可是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事实上,从她被薛氏带到凤卿面前的那日起,凤卿就从未真的相信过她和绣蝶。
除了千行之外,别的人她实在是有些信不过。
待到房中只剩下了她们姐妹四人之后,凤仪方才稍显激动的拉着安鱼的手说道,“方才真是好险,连我开始都没有看出你们两人互换了衣裳。”
虽然安鱼和乐藻的性子不同,可是乍一看过去的时候谁又能发现得了呢?
幸而今日的事情还算是比较圆满的糊弄过去了,否则的话,还真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程度。
不过……
忽然想起了什么,凤仪转头朝着凤卿说道,“此事虽过,但是怕姑母和大伯父他们必然不会就此收手。”
“放心吧,后面的事情我已经想好如何善后了。”
“那就好,对了,方才姑丈忽然消失了,也是你们使得手脚吗?”她瞧着刚刚事情发生的时候,素来胆小的乐藻反而是最淡定的那一个,是以她才猜测着,是不是她们早就商量好了,所以她才会有所准备。
闻言,凤卿忽然笑道,“这倒不是早就商量好的。”
“那……”
“想来是有人看不过眼,所以替天行道了。”
见凤卿说的模棱两可,凤仪也就不再追问,不过瞧着乐藻忽然间微红了脸,她便心知定然是与她有关。
而事实上,稍晚些时候凤仪离开之后,安鱼和凤卿便眼睁睁的瞧着乐藻也消失了身影,如同萧长平一般,别无二致。
看着眼前一脸沉色的玄觞,乐藻好不开心的问道,“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方才在房中的时候她便感觉到是他,不想竟是真的,可他不是有事离开永安了吗,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大抵是看见了乐藻的笑颜,玄觞的脸色方才好了些。
“那人是谁?”冷声朝着乐藻问道,玄觞直接伸手将她抱坐在了腿上。
“你是说被你抓走的那人吗?”
“嗯。”
“他是我的姑……”乐藻本是下意识的要回一声“姑丈”,可是却又觉得他不配这个身份,便只神色厌恶的说道,“是我姑母的夫君。”
轻拂过乐藻的眼眶,玄觞声音低低的问道,“他欺负你了?”
“没有,我有你给我准备的戒指还有簪子,所以才伤了他。”
“既然赢了,那为何还要哭?”
“很恶心……”埋首在玄觞的怀中,乐藻的手紧紧的拽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那样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真的让人感觉很作呕。
“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只是让他瘫痪的话,是不是太便宜了他?
不妨玄觞如此说,乐藻不禁一愣。
杀了他……
见她一副小白兔似的懵懵的样子,玄觞竟难得微笑,“不杀也好,这样的事情我来做就好。”
该如何折磨那人才好呢,只是一刀抹了脖子的话,未免太过便宜了那人。
或许他该想想,是剥了那人的皮好还是剁了他的手脚好呢?
想到这些,玄觞周身的气质猛然一变,却在瞥见怀中的小人儿时,渐渐将满身杀气散去。
这事儿应当没有那么简单,指不定还有谁掺和在里面,问问凤卿那丫头,待他近日一个一个的收拾。
------题外话------
四美相聚当日!
苏溶玥:“青冉,你怎么有些无精打采?”
青冉脸颊微红,轻咳一声,“没事,可能是偶感风寒,昨夜没有睡好……”
她自然不会说是夜倾辰身体力行的践行了诺言!
凤卿:“云曦,你怎么也神色恍惚?”
云曦勉强露笑,“嗯……想到今日与你们相见,昨夜有些激动。”
她自然不会说是被冷凌澈那洞察一切的能力吓的!
四美聚起,吃茶谈笑,自是很快便忘去了各自烦忧。
可是奈何四美光芒太盛,难免引来小人觊觎……
云曦蹙眉:“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尔等所为,实在令父母蒙羞……”
三人心叹,好一番长公主的气势!
苏溶玥拍案而起,蓄势待发,凤卿突然相拦,青冉欣慰,凤卿如今竟也学会了冷静!
凤卿眸光阴冷:“先打折腿,再敲掉牙!”
青冉:“……”
是我多想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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