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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罗的事情过去之后,乐藻的下落便又变成了一个迷,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死是活,若是当真活着,那她又在哪里。
云舒到底也算见惯了风雨,是以即便此刻心里失望的要死,她还是能够尽量说服自己,又或者说,就算她心里难受的想哭,可是当着别人的面还是一如往昔般坚强的成为所有人的依靠。
但是安鱼就不一样了,发生灵罗的事情之后她便开始在心里担忧乐藻的安危,有时候几乎彻夜难眠。
见她如此,安瑾然也不禁跟着慌了神儿,可是他又不敢去烦扰云舒,便只能拉着夜倾昱去东拉西扯。
可问题是,夜倾昱又不如他那般不得安鱼的待见,他和舒儿两人好着呢,是以安瑾然屡屡来找他,便等于占用了他和云舒单独相处的时间,这一点让咱们这位六殿下很不高兴。
这一日,眼瞧着安瑾然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还未等他开口说什么,便听见夜倾昱的声音先一步响起,“安鱼如此模样,你会否很是忧心?”
“废话。”
“若只为此事,我倒是有个办法。”说话的时候,夜倾昱的眸光闪闪发亮,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令安瑾然下意识觉得头皮一麻。
怎么总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好事呢?
“且先说来听听。”
“玄姬至今未回来,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
“不觉得。”
夜倾昱:“……”
眼前这人当真是搅弄的整个北朐国天翻地覆的川宁侯吗,他怎地觉得像是个冒牌货。
“你什么意思啊,直说不就行了。”他又不认识那个叫什么鸡呀鸭的,自然不明白夜倾昱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依照玄姬的性子,若玄觞身边的女子并不是乐藻,那她应当早早的就回来找舒儿了,可是迄今为止,她除了传过一封信过来之外便再不曾别的音讯,我心下便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若换成你我与玄觞易地而处,你会如何做?”
听闻夜倾昱如此说,安瑾然微微皱起了眉头,随后一只手轻轻的摸着下巴深思着。
若是他的话……
“倘或我是玄觞,那我便先哄着乐藻同我成了亲,届时生米煮成熟饭,最好再生个小娃娃,到时候即便安鱼和舒儿不同意也无计可施。”
一听这话,安瑾然的眸光顿时一亮,“想不到你心里还有如此阴险的法子,我就说你这人坏得很。”
“……怕是不止我自己这么想。”
“所以你是觉得,是玄觞误导了玄姬,让她以为惜泪不是乐藻,更甚者,那封信根本就不是玄姬传的?”
“不排除这些可能,毕竟这位仁兄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若事情果然如我们猜测的这般,那便说明他也对咱们有一定的了解了。”
毕竟他在暗,他们在明,玄觞若是想知道什么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
微微点了点头,安瑾然也觉得夜倾昱所言有些道理,可是看着对方一直落到他身上的目光,安瑾然顿时便一脸防备的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想知道咱们猜测的对不对,找人去永安之地探探底不就行了,此事便有劳了。”说完,夜倾昱拍了拍安瑾然的肩膀便一脸笑意的准备离开。
见状,后者却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了他,“凭什么是我啊?”
闻言,只见夜倾昱微微勾唇,眸中邪气四溢,“谁让你是大姐夫呢!”
话音落下,便见方才还一脸不情愿的安瑾然忽然扬起了一张笑脸。
嗯……
这话倒说的很是,毕竟他是这家里的大姐夫,罢了,此事他便操劳一番也无妨。
夜倾昱和安瑾然在暗中策划的这一切,安鱼和云舒并不知情,因着这一切也不过是他们两人的猜测而已,若是最终发现还是空欢喜一场,那眼下倒是当真不必说了。
此事并非是夜倾昱刻意欺负安瑾然,而是比起安鱼来讲,玄觞应当是更为防备舒儿,是以安瑾然出手要比自己更为容易成功。
尽管心中是如此猜测,可是当安瑾然的人当真发现了什么将消息传回来的时候,他们两人的心里还是难免有些震惊。
玄觞成亲了!
看着手中的信件,夜倾昱的眼中不禁带着一抹深色之色,“惜泪还在醉仙楼,可是玄觞却成了亲,那他娶的人……”
“一定是乐藻。”
说完,两人不禁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鄙夷之外的一抹艳羡之意。
好快的手脚,是在防备他们会在暗中玩弄什么手段吗?
“早知如此,我当日在北朐的时候就应当先娶了安鱼再说。”届时就算云舒想要从中作梗也无用,岂不美哉!
“你想的倒是美,可问题是,安鱼会乖乖嫁给你吗?”
一时被夜倾昱堵的语塞,安瑾然神色不虞的瞪了他半晌,最终却只是像小孩子吵架般似的来了一句,“你又能比我强到哪里去呢?”
云舒直接也未曾答应嫁给他,他不依旧是没名没分的。
谁知夜倾昱听闻安瑾然的话却只是朝着他微微一笑,随即略显挑衅的说道,“除了眼下不能为我生个奶娃娃之外,其余的事情舒儿可是都纵容着我呢,不知侯爷你如今可还进得去安鱼的房间啊?”
“你……”
“娶妻娶妻,道路崎岖,任重道远,侯爷兀自努力吧!”话落,夜倾昱便好不得意的离开,生生气的安瑾然脸色铁青。
他就不明白,明明她们姐妹三人当中云舒应当是最为难搞的一个,可是为什么到最后反而是安鱼最难攻克呢?
安瑾然心中的这个疑问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夜倾昱却再清楚不过了。
不管安鱼是否会武艺,不管她是否如云舒一般倔强,她的身上都有身为凤家人的骄傲和血性,是以在对待她们的感情之事上,他们只能以柔克刚,爱的卑微的对她们好远比盛气凌人的求爱要更容易打动她们,是以他才告诉安瑾然要掏心掏肺的对安鱼好。
好在如今这位安侯爷终于开了窍,想来再熬些时日就能够抱得美人归了。
……
回到房间之后,夜倾昱见云舒还未安歇,而是兀自坐在书案后面勾勾抹抹的画着什么。
见状,他不禁放轻了脚步走到了她的身边,“舒儿在忙什么呢?”
“再过几日便是祭天之期了,在那之前,我需要做一些准备。”甚至连头未抬一下,云舒只是随意解释了一句,便依旧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伸手按住了她面前铺放的宣纸,夜倾昱靠坐在她面前的书案上,彻底的挡住了她的视线。
“怎么了?”
“终于肯将视线落到我身上了,还真是难得。”
听闻夜倾昱如此阴阳怪气的说着话,云舒诧异的看着他,随即方才反应过来,这位殿下估计是又来刷存在感了。
“不管咱们有没有受到伤害,可是尉迟凛设计咱们是事实,我若不回敬一二的话未免显得我们太好欺负了些。”
“这倒是,那舒儿打算如何做?”
“正在想啊,然后殿下便进来了。”说着话,云舒还充满暗示的扫了眼前的人一眼,似是在控诉他耽误了他耽误了她正在忙着的正经事。
闻言,夜倾昱微微挑眉,随即凑近她偷香一口便兀自走回了榻上准备安寝。
不经意间瞄到她在纸上勾画的东西,夜倾昱的眸光不觉一闪,随即眸光豁然一亮,心下隐隐惊叹着。
他倒是知道舒儿素日鬼点子极多,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会生出这个念头!
瞧着夜倾昱这一次如此听话,云舒不禁稍显诧异的看着他的背影,心下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今日他如此好哄,想来改日待她得了闲,他便必然要找回来的吧?
心下如此想着,云舒便不禁无奈的一笑,随即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祭天之礼,非比寻常,乃是皇室中极为重要的庆典。
因着今年丰延征战大获全胜,今次之后便可一统天下,是以庆丰帝才打算上祭奠苍天,下拜厚土,以庆丰延大业得成。
而这一次祭天的所有事宜均是交由了夜倾瑄负责,届时不管在庆典上发生了什么事,他都难逃罪责,而云舒要做的,自然便是为他找些麻烦。
至于尉迟凛,他如今怕是同自己一样,都成为了不能轻易现身之人。
牵扯到与北朐余党的事情,眼下北境之地已经戒严,处处都在搜查尉迟凛这个人,想来不日之后丰鄰城这边也会得到消息,届时夜倾瑄便只能将尉迟凛好生藏起来了,否则一旦被陛下的人发现,怕是整座皇子府都会受到牵连。
这般一想,云舒便唇边冷笑的在尉迟凛的名字上用毛笔轻轻的画了一下,墨迹在宣纸上晕开的时候,她眼中的眸光也不觉变得微凉。
尉迟凛只是其中的一小步而已……
翌日一早,夜倾昱去上朝之后,云舒方才起身,可是看着千行帮她准备在屏风上的衣物,她却并没有直接穿戴上。
兀自寻了一套男装,云舒仔细穿戴好之后方才静坐在妆台前,随后朝着千行说道,“帮我挽个发吧!”
闻言,千行稍显诧异的问道,“小姐要穿男装出去啊?”
“嗯。”
“去玲珑坊吗?”除了这里,小姐应当也不会去旁的地方了才对。
“不,娟娘那里近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要去一趟天香居。”
“天香居?!”听闻云舒说要去那里,千行的心下不禁觉得奇怪,“小姐您要去那吃饭啊?”
云舒:“……”
怎么就知道吃!
“你留在府上,让燕漓随我一起去。”
一听云舒如此说,千行顿时就不乐意了,“为什么,小姐您为什么宁可带着燕漓也不让我去,您是不是不愿意带着我了?”
“自然不是。”
“哦……”
就在千行还在为云舒的这一声回答感到高兴时,却没想到听到她接下来的话险些没气死过去,“我只是单纯的嫌弃你武功不如他而已。”
千行:“……”
摊上这样的小姐她能怎么办呢,她的心里也很苦恼啊!
不过仔细想了想,千行却反应过来了一丝不对劲儿,难道小姐此去会有何危险吗,否则为何需要一个武功高强的人?
想到这,她便赶忙紧紧的拉住云舒问道,“小姐,你是不是准备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啊?”
看着千行一脸的担忧之色,云舒却无奈捏着她的脸蛋儿回道,“危险的事情哪里是我做的,如今我便是活在这儿就是个危险。”
“那……”
“好了,我不过是去见一位故交而已,未免突发什么意外才带上燕漓的,这也是未免你和夜倾昱担心不是?”说完,云舒又捏了千行的脸蛋儿一下便直接出门离开了。
千行不知道云舒所言的故交到底是谁,因为在她的印象当中,除了战场上那些同小姐出生入死的兄弟之外,她好像并不曾有什么别的朋友。
那小姐说的到底是谁呢?
而此时的云舒,正一身宝蓝色的金丝华服站在天香居的门口,神色傲然的扫了一眼头顶上的大牌子,随后唇角微勾的抬脚走了进去。
没有理会小二在一旁异常热情的招待,云舒似是目的十分明确的直接朝着楼上而去,却在行至一间包间门口的时候被人拦了下来。
“公子,这个房间可是一位贵人主子的,外人不能随意进去。”说着话,那小二一脸的得意之色,似是料定了云舒不敢招惹一般。
“哦?那不知是哪位贵主?”
“总之是公子您不该招惹的人。”
闻言,云舒眸光伟微暗的望着眼前的人,随即声音冷冷的说道,“你这小二倒是极会说话,那便隔壁这一间吧!”
话落,云舒便直接越过他走了进去。
点了一壶酒之后,云舒便直接坐在那喝了起来,见小二要为她关上门,她竟还出言制止了,“开着吧,显得亮堂些。”
“……是。”
口中应着,店小二便挠着头离开了。
这一般人会进包间,为的便是不受人打扰,可是这门一敞开,外面的吵吵闹闹便依旧会传进房中,既是为了亮堂些,那为何不直接坐在楼下的散台呢?
对云舒的做法感到百思不得其解,那店小二便自己叨叨姑姑的离开了。
而云舒兀自坐在房中看着走廊的方向,瞧着外面人来人往,她的目光倒像是在刻意搜寻着什么。
不多时,外面的声音忽然变得安静了下来,随后沉寂了片刻之后,方才变得比刚刚更加的热闹。
闻声,云舒的眸光不觉一凛。
来了!
她方才如此想,下一刻便见到一行人簇拥着一名锦衣华服的公子缓步走向了隔壁的房间。
不知是不是夜倾瑄的错觉,方才走过隔壁那个包间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一道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只是刚刚他身边的人有些多,一时难以分辨究竟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就在夜倾瑄皱眉回想着方才的事情时,却忽然见到房门被人从外面大力的推开,只见门口站着一位身着宝蓝色锦袍的少年。
“大胆,可知这里是何人在此,岂是你能够随意闯入的!”见到有人擅自打开房门,还未等夜倾瑄说什么,倒是随着他一起来到这的人先朝着云舒喝斥道。
微微勾了一下唇角,云舒脸上的笑容透着无尽的寒凉之色,“在下有几句话要同大殿下讲。”
说话的时候,云舒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夜倾瑄,好像旁的人不管说什么她都不放在眼中。
听闻他如此说,房中的人不禁纷纷将目光落到了夜倾瑄的身上,似是在等着他做决定。
而此时的夜倾瑄则是双眉紧皱的望着云舒,眼中隐隐透着一丝震惊。
初时他的确是没有认出眼前的公子是谁,可是后来又多看了几眼,却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
这人倒是像极了老六府中的那个叫云舒的婢女,也就是一直在暗中与尉迟先生斗法的凤卿。
如此一想,夜倾瑄的眸光中便不禁带着一抹意外。
她胆子倒是大,竟然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的面前,难道不就怕被旁人发现了她的身份吗?
心中不停的回想着尉迟凛同他说过的有关凤卿的事情,夜倾瑄沉默了片刻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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