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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折腾到傍晚。
夜幕降临。
窗台的小花随着夜风轻轻飘动,房间的空气中隐约漂浮着泥土和淡淡的芳香。
小女孩无力又疲惫不堪地躺在床上,声如蚊蚋,“姐姐……”
“嗯,怎么了?”
“我想听《那些花儿》,你放给我听呗。”
“好……”
慕暖安咬着唇瓣打开手机的歌曲一栏。
悠扬舒缓的音乐徐徐流走——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如今我们已经远去,在人海茫茫……
这是慕小星最喜欢的歌。
慕暖安知道。
她放不下花花草草。
因为在慕小星心里,即便是一颗刚发芽的种子,都是有生命有情感的。
在动听悦耳的歌曲声中,慕小星闭上了眼睛。
折腾了一天也着实累了,渐渐进入梦乡……
慕暖安定定看着床上那张被病魔折磨的毫无生气的小脸。
本应该带着稚嫩与青涩。
现在却满是忧伤、痛苦、与疲累。
夜深人静,卸下了一天的伪装和坚强,慕暖安终于捂着嘴放肆的哭起来。
眼泪,顺着指缝,缓缓流进嘴巴。
咸咸的,夹杂着无穷无尽的苦涩……
——
这注定是慕暖安有生之年最难熬的一个夜晚。
冥冥之中,似乎是已经有什么预兆了。
凌晨三点,慕小星浑身泛起异样的红色。
持续高烧了整整四个小时,慕小星身体剧烈疼痛,似是被虫子啃噬般难以忍受。
那股子痛感,令小女孩不得不用“撞墙”的行为来减轻疼痛。
“小星,别撞了……”
慕暖安简直心疼的要命,恨不得替她承受这份痛苦!
“姐姐,我好疼,我好疼!”
慕暖安一边无助喃喃,一边更加用力的撞墙。
一下又一下,瘦小的身板已有些许淤青。
“小星……”
慕暖安恨自己无可奈何,恨自己束手无策。
医生见状,也着实爱莫能助了。
医生说,慕小星的病情已经非常严重了,没什么办法了。
一个小时后。
慕小星骨头疼得下不了床了。
肠胃出血,喘不动气,浑身上下插满了血管,抽了十多管血。
仪器管子满满都是暗红的血液。
呼吸开始微弱了,心跳开始微弱了。
慕小星被推进了抢救室。
……
天蒙蒙亮,阴天,没有太阳,窗外阴沉沉的,是令人情绪压力的沉闷。
宽阔的主路上,车子一路前行,疾驰又迅速。
这一路上红灯从车窗前跃过,不知闯了多少,薄季琛没心思去计算这些,更顾不上是否违反了交通规则。
车内沉静得可怕,似乎每一粒空气分子都在叫嚣着不安。
半小时前薄季琛接到了慕暖安的电话,从她断续的声音中,他就知道一定出事了。
男人的感觉有时也会很强烈,不亚于女人的第六感。
薄季琛心里没底。
踩足了油门,急速朝医院驶去。
——
慕小星终究还是抢救无效。
本应处于花季的小女孩,此时此刻性命垂危,只留最后一丝残存的呼吸。
病床上的慕小星早已经被疾病折磨的面目全非,嘴唇轻轻抖动着,“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
“呸呸呸!说什么呢?不会的,不会的哈。”
慕暖安早已处在崩溃的边缘,心脏痛到窒息,眼泪快要忍不住了,但又拼了命的忍住。
周围明明很嘈杂,但她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的,全身发麻。
她抬手紧紧握住妹妹的手给她力量和安慰。
小女孩的手冰凉刺骨,没有半点的温度,“小星,你冷是不是,是不是冷……”
慕暖安几乎语无伦次的喃喃,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用力将妹妹裹紧,抱住。
她的妹妹冷了。
就像是小时候那样,嘟着嘴埋怨她:姐姐,你可是我唯一的姐姐呀,我冷了你都不知道给我加衣服,我会感冒的!
“小星啊,姐姐抱着你,抱着你就不冷了啊小星……”
慕暖安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她,“不冷了,不冷了,不会感冒的。”
她给她衣服穿,只要小星没事,她想要多少衣服都可以。
她还可以给小星更多的东西,天上的太阳也好,水底的月亮也罢,只要她跟她提,她都会给她。
慕小星任由慕暖安抱着,此时此刻像是毫无生气的娃娃,没有知觉,也没有痛楚。
她半睁着眼看着慕暖安,嘴角尽她所能勾起一个很小很小的弧度,“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慕暖安死死咬住唇,怕一开口就溃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