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屋中原本还躁动不安的人群再度噤声。
因为在那张赌桌最中央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男人身穿一袭黑色西装,身前白色衬衫的领巾叠的整整齐齐,胸口有一片沾满露珠的鲜红玫瑰。
他俊美苍白的面容在灯光的映照下邪典而诡谧,徘徊在脚下暗处的虚影如同黑洞一般,一眼便能够吞噬所有的人和物。
“哎呀。”
南将眯起了眼睛,碧色的瞳孔牢牢落在了盛引之的身上。
他舔了舔嘴唇,嘴角的笑容越发扩大,如同孩童找到一件新鲜玩具般让人不寒而栗。
“既然玩游戏,怎么能够缺少我呢?”
男人端坐在聚光灯下,半长的黑发用猩红发带束在脑后,顺着西装肩头斜斜滑下。
他的身上沉淀着一种矛盾至极的血腥气息,走钢丝般游走于优雅与癫狂的界限,如宇宙中足以湮灭光芒的黑洞,轻而易举攫取旁人的视线,沉入那片深邃沉郁的恶念里。
充斥着危险,极致,又惊人的人格魅力。
盛引之在此之前,也就下了直升机后见过南将一面,这个男人在初次面对自己时,展现出来的气息就显得诡异至极,但是不知是不是着装上的改变,此时的男人给自己一种难以形容的阴狠,就如同在暗处观察着众人的恶魔,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够出现,给予人致命一击。
他想,自己便是属于南将的猎物之一。
同时对于这个人的身份,盛引之越发地好奇。
因为南将的动作,马为坤也同样缓步走上前,来到了桌前,但是并没有像南将一般直接坐下,若是站在青年的身后,弯下腰,将下巴亲昵地搁置在南将的肩上,两人本是不相容的气息莫名地相互和平交织,南将额前的碎发随着自己的摆动而微微晃动,抬眸,好巧不巧同盛引之对视上。
面对那双掩映在黑发下,仿佛某种冷血动物一样的碧色双眸,盛引之心里涌起不安。
这一回,他率先挪开了视线。
那种如同被各种阴邪之物盯上的颤栗感从盛引之尾椎爬上脊背,裹挟着黏腻的恶意一起,让人难以忽视。
盛引之觉得,他好像抓住了上次没能抓住的,某种一闪而过的灵感。
仰望这样的视线,盛引之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类似的不适。
马为坤皱了皱眉,似乎不是很满意此时南将和盛引之的对视,下巴不由地用力,将南将的注意力带回。
“既然是公共赌桌,不论是谁都可以参与,但是在上一局,我们已经开始,不知道现在你们二人中途参加,是不是该额外增加一个不一样的筹码?”
“话可不能这么说。”
南将笑了笑,“盛先生您似乎忘了,从一开始我便是决定玩法的庄家,那么是否在游戏中途增加人选,似乎是我的特权!”
这是又想给他一个下马威?
盛引之挑了挑眉。
他现在虽然手里掌握着三十万筹码的巨款,但说句实话,在南将从一开始就说明的规则中,着实还不太够看。
那柄一直放置在赌-桌中央的银色手木仓,似乎时刻提醒着自己,这并不仅仅是一场关于钱财的赌局,更是一场用生命为赌注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