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在这个时代,这种状态下,若是想要舒适的生存,无异于严冬取火。龙炎,那座曾经她无比熟悉的城,每一条街巷看似熟悉,实则面目全非。
华国的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抵御着人生的外来侵袭,风苓乐知道,她自己亦然。这种抵御是从锤炼中习得的,但实际在接受锤炼前,青年时期的她就深知,自己的铠甲和软肋将来自同一个地方。
家。
风苓乐摸了摸隆起的小腹,心中泛起一阵柔软,却是下定了更加狠辣的决心。
与龙炎的战争,绝对不能输。
军报传来,龙炎的军队还在不断壮大中,绍州艰难维持着守城,几乎就要抵御不住了。
风苓乐闭了闭眼,道:“阿玄,你去军营走一趟吧,颁发我的旨意,着令南境守军支援绍州,让墨瞳带五万人,去绍州吧。”
南宫玄担忧的看了看风苓乐的小腹,这才道:“你不要心急,此事定有对策,你放心,我会永远守着你。”
风苓乐点了点头,挺着肚子躺回了床上。
事态的发展,却是完全超出了风苓乐的预期,甚至超出了南宫玄的预期,援兵还未到,沈千战便已经将绍州城给攻了下来,江夜泽不得不带着残兵败将退守羌州城。
满朝文武皆是哗然,甚至有言官弹劾,江夜泽无能,不堪重任等等,俱是被风苓乐一手按下了。
六月流火将尽,更加黑暗炎热的七月悄然而至。
七月初一,沈烈不治而亡,沈千战忤逆南宫梵的号令,下令屠城。
大雨倾盆而下,浇灭了燃烧的火焰,而那些在火焰中丧生的生命,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哭喊声,雨声,屠刀刺入身体的声音,骨头与血肉摩擦的声音,马蹄践踏声,人的粗喘声。
交织成了一片悲戚的乐章,在雨中上演。
沈千战将数百名绍州百姓的头颅,挂在了绍州的城门上。
朝野哗然,此时不只是震惊,而是愤怒了。
风苓乐被气的几乎晕倒,醒来之后,连着下了三道令。
务必夺回绍州城,沈千战若是抓到,就地格杀勿论,在马上抓到就连马一起剁了,在城门前抓到就把他钉死在城门上!
绍州百姓的尸体,被堆在一起,整整燃烧了三天,近在咫尺的羌州城远远便能看到那直上的黑烟。
江夜泽双目通红看着远方,恨不得 自己替百姓去死。
蒋晓梦亦是恨得牙根痒痒,她头一回见到了战争的残酷,也体会了人心的恶毒。
然而援军一到,沈千战似乎早就料到了,只留下了一座满是废墟的空城,撤离了绍州,退回了乌邑。
战报回到应天的那一天,战狱中的所有人收到了一个命令,诛杀沈千战。
沈千战似乎也没有想到,华国的秘密武器在这里,有几次差点就遭到了袭击,不得不加紧了防御,然而战狱的刺客和杀手们,似乎不怕死,也不疲累一般,一次又一次,让沈千战十分疲于应战。
七月末的时候,在华国数十万的士兵的外攻,与战狱杀手的内扰之下,沈千战终于支持不住,落了他人生中的第一败。
逃离了乌邑,败走了邺城。
然而他没有抵达邺城,在经历自己人生的第一次失败之后,沈千战便再也没有失败了,仔细的来说,他是再也没有失败的资格了。
墨瞳退守绍州,江夜泽驻扎乌邑。
华国朝廷的有心人会发现,他们御林军的大统领不见了,风苓乐正是将南宫玄派了出去,在半路截杀了沈千战。
不知道沈千战死在自己曾经臣服的燕王殿下手中的时候,眼中是如何的一番表情。
龙炎疯了一般的反扑。
风苓乐打探到,龙炎有了一位新的军师,却是个女人,听说,还是南宫梵的一个妃嫔。风苓乐不曾想,世上还有这样的女子,却不知,这女子与她也是旧相识。
乌邑人民瑟瑟发抖,生怕占领了乌邑的江夜泽会与沈千战一般屠城,却不料华国只是派了兵力,接管了乌邑的一干事务,并未动过屠城的念头。
乌邑与邺城,隔着一片荒滩,此时遥想对望,却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最遥远的两个距离。
此时,战狱发达的情报系统传来了一个消息。
风苓乐看了这个消息,登时昏了过去。
南宫玄在邺城行刺之后,便与乌邑守军失去了联系,根据初步打探,应该是被龙炎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