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笑不得了。
进了殿内,发现孟梓萱还在那处,只是神情不似之前哀泣了,见南宫梵进来,孟梓萱十分温和地问:“镜天监如何说了?”
南宫梵也未多做解释,只是道:“羽儿以后,便是你的亲生孩子了,出生文册,朕会改动,你着人寻处好些的墓地,悄悄地把婧妃葬了吧,毕竟她为朕生养了个孩子,唉,怪她时运不济,日后宫中,便没有婧妃这个人了。”
孟梓萱知趣地点了点头,试探道:“那。。那婧妃妹妹,今夜就该葬了?”
南宫梵点了点头:“你在宫中,为她立个香竉吧,日后也好拜祭,只是不要提到明面上来便是。”
孟梓萱这才道:“是,臣妾知道了。”
夜已经到了后半截,南宫梵也没有久留,回了常去的祈乐宫,孟梓萱这才招来几个心腹,抬着一顶小轿子,从凤昭宫的后门溜了出去。
孟梓萱亦是在轿子中一路跟着,怕他们路上遇到什么麻烦。
赵明芾跟着轿子,轿子中坐着柔伽与孟梓萱两人。
孟梓萱看着柔伽的样子,除了比死人体温略高之外,与死人并无两样,外加她刚生完孩子,身体大亏,嘴唇的血色都几乎看不到,好在自己给赵明芾准备了不少名贵药材,出去之后补一补,便差不多了。
到了邻近御花园的朝寿门,小轿子慢下脚步来。
侍卫拦住道:“什么人?”
孟梓萱掀起轿帘子,露出自己的脸来:“方才可是镜天监方大人与孟大人的轿子出去了?”
那侍卫一见是皇后,来不及行礼,便听孟梓萱这么发问了,道:“回娘娘,正是,走了不到一刻钟。”
孟梓萱装出气恼的样子:“真是无礼,御前冲撞了皇上,本宫的表弟也算是得罪人了。本宫现在赶着出门,给他嘱咐些话,你们可要检查?”
那侍卫急忙摇头,谁不知道如今的朝中,除了沈家,便是孟家一手遮天,自然是不敢阻拦皇后的。
小轿子得以出门,走了半里地,孟梓萱这才停了轿子,寻了处小客栈停下。
赵明芾扑通一声跪在了轿子前:“草民替柔儿谢过皇后娘娘了。”
孟梓萱忙道:“快起来,你们这就走了,莫要再这么客气,来,这些拿着,算是本宫的一点心意,你们也好过活。”说着掏出了一个精巧的小包,里面自然少不了是珠宝首饰之类的。
赵明芾含泪收了,这才从轿子上,将被子裹紧的柔伽抱了下来。
早有人跑去开了小客栈的一间房,赵明芾抱着柔伽,向着孟梓萱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进了客栈。
孟梓萱叹息一声,起了轿子回了宫中不提。
赵明芾将柔伽放到床上,在窗口看着孟梓萱的轿子走了,这才复又抱着柔伽下来,硬是支撑着又走了半里地,另寻了一家客栈住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也不怪他心思多,只是如今的世道,不必之前,他如今也不是一个人了,须得小心为上。
给柔伽熬了药,赵明芾守在床边,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等到快天明的时候,柔伽才悠悠转醒。
一醒来,看到的便不再是皇宫内院处处可见的锦绣装饰,柔伽看向床边的赵明芾,干涸的嘴唇动了动:“我们。。回家了?”
赵明芾温柔的笑了笑,道:“我们快要回家了,来,先把药喝了,等你养好身体,我们就回家。皇后娘娘仁慈,给了我们不少东西,这些东西,足够咱们花几辈子了。”
柔伽笑了笑,这才乖顺的喝了药汁。
赵明芾细心地擦了柔伽唇边的药汁,问道:“饿不饿?想不想吃些什么?”
柔伽点了点头,赵明芾便要起身,却听柔伽道:“别走,明芾,别离开我。”
赵明芾无奈的道:“我不走,我就是招呼小二,让他给你煮一碗鸡肉粥上来。”
柔伽这才平和下来,眼中带着疲惫的红血丝与泪花,却满是幸福的光彩。
誓言历经世间百般的磨练,最终能许诺一生的,却也许只是当初儿时的一句笑谈。
平步青云如何?震惊天下又如何?
到了闭眼之时,多少人记得你的荣耀,多少人记得你的好。
孟梓萱其实无比羡慕李柔伽,她有一个可以为她赴汤蹈火的男人倚靠,而她,只能在深宫之中,继续寂寞的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