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苓乐道:“你莫要多费力气了,给我一匹马,所有人都退的远远的,否则我就杀了他。”
风苓乐皱眉:“薇儿?!本王待你不薄!”
薇儿勾唇:“若不是那个死老头子发现了我的身份,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备马!”说着,手中的匕首逼近了几分,南宫雨的哭声更加大了起来。
风苓乐安抚道:“好,不要冲动,不要伤害雨儿,快去备马!”
心中却是百转千回,想起这几天来,于老给自己牵马的时候的欲言又止,痛恨自己错失良机。
马匹很快就牵来了,薇儿挟持着南宫雨,带着马慢慢往外挪。
也不知道这女人是练就了一身如何奇特的武功,她平日里不用武功时,便看不出一点修为,与平常人无异,如今这么一动,风苓乐才看出了她先天二品的修为,也是棘手啊。
若是南宫玄在的话……
“薇儿?!你做什么?快放开小世子!”冯顺错愕的声音传来,不可思议地看向薇儿。
薇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却仍旧冷硬了心肠,厉声道:“让开!”
冯顺踉踉跄跄走进来,风苓乐发现,南宫玄没有一起回来,是没有现身,还是在……。
冯顺向着薇儿走去:“你怎么能这样?我……我说过我会对你好的,你不要伤害小世子。”
薇儿拼命摇头:“你别过来!”
一枚梅花镖破空而来,几乎一闪而过,骤然钉入了薇儿的脑中,她就这么保持着睁着眼的神情,慢慢倒下。
风苓乐急忙向前一步,抢过南宫雨,捂住了他的眼睛。
南宫玄这才出来,上前检查自己的儿子有没有事。
风苓乐埋怨南宫玄不知道爱护儿子。
哀哀的哭声在一旁蔓延,冯顺抱着薇儿的尸体,嚎啕大哭。
南宫玄拉着风苓乐往边上走了走,看到一旁的于老的尸体,才道:“我明白了,这女人本就是冒充了那个渔女,才混了进来,被老人家发现,老人家才遭此劫难。”
风苓乐只觉得后背湿透了冷汗,一经怀孕就十分虚弱,已经有些没有力气了。
南宫玄扶着风苓乐进了屋,其他人收拾着现场,只有冯顺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上,抱着他无疾而终的爱情。
恍惚间,冯顺看到了一个女子在对他笑,那个女子的面容陌生,笑容却十分熟悉。
是我…这是我的身体?原来那都不是噩梦,但我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受害者,我是一个受害者…像是一个在风雨中无力挣扎的人只能紧紧抱住那一根浮板一样。我否认了他的一切。
我是鬼女,是个杀手,不是薇儿,你认错人了…只是从我与哥哥流亡的那日起,每日我醒来都会发现身边都会躺着不同的人,那些人或是会愤怒的指责我不要脸,或是笑着告诉我欢迎我下次再找他…多么恐惧的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我拼命地道歉也会被人说成是虚伪恶心…然后一次次重复这个过程…知道哥哥替我治好了失忆症,带我进入了杀手组织,我才能吃得饱,穿得暖。可我始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也不敢正视,满身污秽的自己……如今已无处逃避,这样的结果也没什么不好的。让我带着我的罪孽…一起去地狱吧…薇儿手中的匕首脱落,掉在地上。
仿佛水漫过了身体,好冷,闭上眼睛任那冰冷刺骨的水砸在脸上,身上…感受到那寒意漫过伤疤,这样…会不会洗干净了呢…终于……要结束了吗?
脱力的倒在地上…浑身痛到了麻木…
对不起…
对不起…小顺哥…
她张了张口,却只能发出微不可闻的呜咽…
手指费力的在地板上写了什么…但什么也没留下。
鬼女的意识彻底抽离的那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了很多人的身影。最后,定格成了那个人…冯顺。
原来…我最后想起的人…是他啊…
可惜,来不及对他说一声…
我似乎…真的爱上你了呢…
短促的午休之后,风苓乐又起了身,由南宫玄陪同着,去天牢将昌平安提出来,因为宗政元嘉要走了。
这么说走就走的一个人,洒脱,却也长情。
雪再次要落下,就在这应天府的城楼之上,风苓乐和南宫玄站在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里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