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无疑是错过了歼灭凰国军队的好时机,若是我们这个时候前去豫州长途跋涉与君泽岚的主力交锋本就是落了下风,到时候被我们逼的退无可退由木心等人率领的军队反扑过来,我们这几个月的努力可都是白费了。”
此时的萧阙终于开口,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清远候说道:“记得在数月前侯爷可不是这般说的,那时侯爷说萧某刚愎自用,不去支援豫州反而向着南方用兵是心怀鬼胎,置大局而不顾。”
那时是他纵观全局,最为要紧的并非是收复失地而是豫州在君泽岚大军逼近的情况下局势十分危急,支援最为要紧。
可是没想到的是,萧阙以雷霆之势斩杀军中几个将领,威慑住了那些懒散的将士们,紧接着短短数月时间收复失地,牵制住了君泽岚的军队进度。若是之前他对于萧阙一直心存偏见,但是在知道那件事情之后,对于这个年轻人清远候的评价便就变得有些复杂。
无论他再怎么玩弄权势,若是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那些不可原谅的似乎也能够理解了……
萧阙不知道清远候在想什么,而是淡淡说道:“侯爷比我深知皇上的性格,他本就对我有猜忌之心,不然也不会让侯爷以监军的名义随大军出征。此次君泽岚的大军兵临豫州城下,若是豫州城破京师必定不保,纵然你我知道在清扫了凰国的余党之后再去支援来得及,可是皇上会那般想吗?他只会想我拥兵自重,不听调遣,届时皇上临战而换主帅,那么我与侯爷之前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萧阙的话,让清远候不由得一震。萧阙说的没错,昭帝疑心非常重,从裴家的事情可以看出昭帝能可先定内忧也不要先平外患。
而如今萧阙手握重兵,功高盖主,朝中有大臣谏言昭帝封萧阙九锡之礼,九锡之礼,意如禅位,若是萧阙是那样的身份的话,清远候自然是知道昭帝绝对不可能会那般做的。
而从昭帝这些年对于萧阙的态度上来看,纵然重用萧阙的同时可是依旧是在防备着他,也不可能会给萧阙恢复身份。估计外面一连的战役告捷、朝中大臣们的纷纷谏言,早就让萧阙成为了昭帝的心腹大患了。
若是在这样的时候,昭帝不顾及曦国天下而临阵换主帅,天下非大乱不成。
清远候沉默了,只是他的目光看着帅帐内灯火明灭下那个年轻人清冷的侧脸,总觉得事情并非那般简单……
清远候离开帅帐之后,一个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银色的长发手中拿着一碗凉了的药,萧阙接过了他手中的药一饮而尽,里面纵然他加了二钱黄连,可是他似乎是没有味觉一般眉头都没皱一下。
若尘子无趣的将药碗收了回来,手搭上了萧阙的脉搏,萧阙配合的将手伸出来,见着萧阙沉默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奇道:“你今日怎么不问我云书的病情如何了?”
萧阙的目光十分平静的看了若尘子一眼,淡淡说道;“今日的药中的黄连比昨日药中的黄连少了一钱,定然是云书的病情有所好转。”
被萧阙拆穿,若尘子非但没有觉得惭愧,反而还奇道:“我还以为你尝不出来药里加了黄连呢。”
若尘子一如既往的毒舌,萧阙没有说话,见萧阙这般冷若冰霜的模样,若尘子也觉得十分无趣,冷哼了一声,见萧阙坐在那里翻着毓尘阁新送来的密函,越发的气不打一处来,说道:“吃完药就好好休息,若是想早点死的话就不要让我这一把老骨头陪着你四处奔波,再这样自己不知道调养,我直接回凤城去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完拂袖离开,这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闹腾没有一个省心的,只是气归气,他在这样的时候自然是不会离开。
想到此处的时候,若尘子更是觉得气闷。枯禅那个老和尚现在不知去了哪里,将这样一堆烂摊子都丢给了他。之前在离国苦禅不知看到了什么,说他们二人的命格是天明可违,如今倒是好,这个样子分明是要将上一辈人的悲剧重演么。
若尘子大半辈子都没有这般的郁闷过,若是他能够与苦禅那般窥探天机就好了,不会为这两个孩子都急的冒火了。
他的脸色不善,出了营帐谁都没敢拦着他,由着他冷着脸出去。
营帐外星辰闪烁,就连如他历经了大半辈子的风雨也不由得有几分无奈。难道宿命真的无可更改,上一辈的恩怨悲剧依旧是要在他们二人身上重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