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想看到的。”见傅云书面如死灰,柳青宴生怕她钻了牛角尖想不开,连忙说道。
“师兄你不是我,你根本就不能体会到我的心情。”
人这一生中会犯很多的错误,有的错误可以弥补,可是有些错误,穷尽一生却无法弥补,在今后的时光中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被懊悔、愧疚反复折磨着。
“我口口声声的说要保护自己的亲人、所做之事都是为了自己的亲人,可是到底不过是满足了自己的私心罢了。若不是因为我,昭帝对裴家也不会起了杀心,也不会连累三舅舅丧命。”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傅云书脸上的神情,如同寒风中枯叶一般,没有任何的生气。
“傅云书!”柳青宴难得的正色叫着傅云书的名字,说道:“三爷死了可是裴家其他人都还活着,如今裴家已经反了,朝廷派人围剿宁州,内有朝廷官兵,外有南狄强敌,整个裴家被里外夹击,难道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裴家陷入这样的困境当中吗。”
裴家……傅云书的眼终于有了焦距,柳青宴接着说道:“若是你觉得心存愧疚,那么就弥补裴家。三爷已经死了,可是裴家其他的人还需要你,你这样意志消沉,只会让所有关心你的人担忧罢了,根本就不能做什么!”
“师兄……”傅云书听了柳青宴的话之后,看着柳青宴,无助的神色如同被抛弃遗忘的小兽一般,“我还能有弥补的机会吗?舅舅他们,会原谅我吗。”
方才还色厉内荏的说教傅云书的柳青宴,此时心不由得软了,摸着傅云书的头,说道:“傻丫头,裴家人从来没怪过你又何来的不原谅你之说,你要是这样糟践自己,他们才会怪你呢。”
见傅云书终于不似一个木偶一般一动不动,柳青宴吩咐人将桌上凉了的菜撤了下去,又重新命人端了甜羹上来。
傅云书这次没有拒绝,乖巧的喝了一碗甜羹,一面问道:“如今京城局势如何了?”
“其他的都按照萧阙他们原定的计划进行,没有出任何的纰漏。如今裴默在益阳已经接应到了裴家人,都安然到了宁州。如今朝廷中的兵力都集中在了北方对付越国,虽然昭帝下令处置裴家人,但是根本无调遣的兵力。而如今以萧阙为首的官员齐谏昭帝重审裴家案件,昭帝都忙的焦头烂额的,根本无法大规模的调兵去对付裴家,如今裴家暂时算是安全的。”柳青宴将最近从京城传来的情报告诉傅云书。
裴家在宁州起义,在萧阙的推动下所有的流言都偏向了裴家这边,裴家之所以反,是昭帝逼反的,而就算是之后史册记载,裴家声名不会受损。
听到此处的时候,傅云书默默的舀着碗里面的甜羹没有说话。心中隐隐的有一种预感,萧阙之所以这次这般煞费苦心的这般做,是为了她让裴家从朝廷中脱离关系——有朝一日,朝廷与凤城一旦开战,宁州裴家的军队调动大军必定是首当其冲,他不想她为难。
柳青宴看着傅云书,想到了从京城送来的密信,叹了口气说道:“云书,萧阙为你做了很多很多,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多,此次三爷的事情,并非是萧阙有意而为之,你就不能原谅他一次吗?”
这样的谈话在这样猝不及防的时候展开,恍若是在最为不妨的时候,伤口失去了掩护的外衣暴露在别人的面前。一年的时间,都知道萧阙是她不愿谈及的伤口,所有人不会与她深谈这个话题,可是没想到柳青宴却是在这样的时候谈论到萧阙。
许久之后,傅云书幽幽一叹,恍若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叹息:“师兄,从他出兵帮洛原开始,我与他之间互不相欠,没有什么责怪与原谅之说。”
“那你与萧阙之间……”柳青宴的话没有说完,傅云书便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打断了柳青宴的话,傅云书直接说道:“我不责怪他,可是却也没有了尽释前嫌的可能。我与他选择了不同的路,身上所背负的东西,注定着我们越走越远,背道而驰。”
那一刻,傅云书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沉重,再过几日她便就要登基,届时她将成为凰国第一位女帝,在享受着她的身份带来的无限荣耀的同时也要承担着相应的责任。
而萧阙,他的身份、他的计划,注定着他将来成为曦国的帝王,无论他的计划中要等多久,那一天迟早会到来。
到时候,他们的身份不仅仅是萧阙与傅云书,而是背负着一个国家的命运,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他们又如何的能够在一起,因为——她想要昭帝的性命,那么曦国与凰国,迟早有夙命的对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