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不过是乌合之众,裴家军骁勇善战,一万援军以出其不意的方法从后突袭,里应外合,定能击退北戎军队。就算一击不成但是却能够为洛原争取一些时间,他已经从就近的陕西军抽调人马增援。
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唯独一点——傅云书竟然去了洛原,一战成名。
关于傅云书真正的身世流言,是从洛原传出来的,若非是傅云书自己同意,君泽岚又怎么敢将傅云书的身世传到东陆各国……
傅云书身世传开的同时,裴家也放话与傅云书断绝关系,裴正轩已经写信进京请罪,与傅云书脱离关系。也就是说,之后她经历的一切风云,将与裴家无任何关系,之后的一切将由她一人独自承担。
她与他置气,不就是因为他强硬的想要她回到洛原吗?为何她自己会选择回洛原?在他不在的几个月的时间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第一次,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无能为力的恐慌……
手中的密信几乎被他捏成粉碎,萧阙脸色冷的骇人,留痕与无痕两个人见着萧阙这般模样对视了一眼不敢说话——在傅姑娘以这样高调的方式回到洛原,有些他们想要隐瞒的东西瞒不住了。
“那一日,江楚风究竟有没有救出云书?”萧阙缓缓开口,目光清亮如雪盯着他们,让谎言根本就无从遁形。
无痕与留痕心虚的垂下头,跪在地上请罪道:“公子……属下并非是有意隐瞒……”
听了他二人的话,脑海里理智的最后一根弦崩断,双眼赤红五指抬手,若被盛怒之下萧阙的内力打在身上,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但是那一掌没有落在他们的身上,萧阙弯下了腰拼命的咳嗽喘息、似乎十分难受……无痕和留痕顾不得许多,二人起来,无痕扶住萧阙留痕连忙去叫若尘子。
柳青宴先进来,见着地上被撕碎的信件似乎明白了什么,顾不得多想,快速的出针封锁住了萧阙身上几个重要的穴道,谢奕之也从外面进来:“夏守忠在门外落轿我找个地方躲躲……”
却见外面乱成一团,脚步顿了顿,看清楚地上的密信踏进来的一只脚又收了回去,边退出门外边说道:“我去打发他离开去……”
“站住!”低声的呵斥声音虽然轻,却足以让谢奕之停住了脚步。萧阙靠在椅子上,目光扫过房间内外神色各异的四人,虽然脸色苍白难看,但是气势不减,不说留痕与无痕二人了,就连柳青宴与谢奕之两个人的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在众人一脸心虚自责的模样下,萧阙慢慢起身,眼神阴郁的见不到底,谢奕之心中思忖着若是真的与萧阙动起手来,他与柳青宴两个人联手能够抗的住萧阙多少招——至于留痕与无痕,他们二人对萧阙忠心耿耿,就是萧阙要他们的性命他们的眼眨都不会眨一下的。
萧阙前进一步,谢奕之与柳青宴两个人见萧阙阴沉脸怕他动手,后退了一步,却见萧阙没有看表情复杂的二人,而是淡淡的吩咐道“备车,进宫……”
从他们身边拂袖而过,谢奕之与柳青宴两个人相互对视了几眼,就……就这样算了?
到了前厅的时候,却见夏守忠一脸焦急的守在那里,见着萧阙出来松了一口气,说道:“相爷,皇上请您即刻进宫……”
傅云书是毓尘阁弟子,她的身份暴露出来之后,因为与傅永信所做的交易昭帝不会动傅家;裴家远在千里之外,如今南狄对曦国虎视眈眈,昭帝还需裴家军队作为曦国边境最坚固的防线。
昭帝性格猜忌多疑,他也害怕此时若是动了裴家裴家联合洛原一起给他反了,那曦国内忧外患,风雨飘摇,昭帝是不可能做任何事情的。
马车上,萧阙咳嗽了几声,只觉得喉咙一口猩甜,用手接住,黑色的血从他的指缝间溢出……
萧阙却无声的笑了,他看着窗外,有时候,不得不相信这就是天意啊。算尽人心难算天意,他这样的人,一身罪孽,想要拥有那样美好的东西不过是一种妄想罢了……
马车在宫门口停留下来,萧阙没有下车,神武门的侍卫见是萧阙的马车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车长驱而入。
当年的毓烟公子在宫门前不落轿直接进去,是皇上恩宠;如今左相马车长驱而入,却是一种嚣张。
皇上病重,太子下落不明,右相抱病在家,朝中左相独揽大权其中锋芒,谁能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