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再次的合上,此时的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二人。
萧阙进来之后就站在门口没有说话,玄凌坐在石榻上冷冷的看着萧阙与萧阙对视——从方才能支走所有看守他的守卫来看,便知这后宫都已经完全是在萧阙的掌控中了,后宫都是如此,也不知前朝的局势又如何了。
今日萧阙前来,是过来传旨处置他?还是单纯的来看他笑话的?
玄凌见萧阙连一个侍卫都没留下,冷哼了一声说道:“左相大人可真是放心连个侍卫都不留单独与我待一起,难道就不怕我对你不利?”
萧阙不可否置的笑了笑,虽然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玄凌可以看到他眼底的轻视——他方才的话是多么的愚蠢,既然萧阙能够在重重守卫之下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如今又何必忌惮手无寸铁沦为阶下囚的他呢。
玄凌紧握的拳头又松了松,如今沦为阶下囚,他的性格必然也不会如同之前那般冲动——至少也应该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是以见萧阙没有说话,便冷笑说道:“平反有功的左相大人如何有时间来看我这个落魄谋反失败的皇子。”
眼神中带着愤怒、怨毒的看着萧阙,或者我是不是该改口称之你为——
“太子殿下……”
寂静的冷宫内静悄悄的几乎能听得见外面风吹落叶的声音,深掩的斑驳的宫门将那深宫隐秘藏之于此。
那四个字,藏着玄凌的不甘心,汲汲经营这些年,他是父皇的几个儿子中最为优秀的一个,从他出生开始、储君之位就注定是他的,可是在他封为储君、所有的人生轨迹都向着他原本既定的道路上行驶的时候,凤仪宫中皇后告诉他的那个秘密将他所有美好的设想都打破——
“萧阙,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啊……”
那一句话,如同诅咒一般缠绕在他心间,让他寝食不安。萧阙,从一开始便让他纵然贵为皇子亲王也仰望的人,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哥哥,父皇的私生子。
毋庸置疑,几个孩子中父皇对于他的期许最高,从他让自己拉拢傅家远离临家来看,分明是为了自己日后的储君之路在谋划着。就算萧阙是父皇的私生子又如何,左右是见不得光的,不能入宗籍的。
可是,若是别人就算了,可是他却是名震天下的毓烟公子。
皇后说,父皇这些年对于萧阙的母妃念念不忘,纵然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将萧阙认回皇家,但父皇在病重之时将萧阙召回,怕就是心生悔意——若是昭帝在活着的时候将萧阙认了回来,那么纵然他还是太子,但是昭帝若偏心萧阙、依照萧阙在朝中的实力,这些年他们所做的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也想名真言顺的继承皇位,可是却是昭帝逼着他反的,以至于他拿着弓箭射向昭帝那一刻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迟疑。他知道走出这一步,错一次与错十次也没有任何的区别。
输便就输了,可是看到萧阙的时候他还是不甘心,为什么他生平仅受的两次挫折、都是折在了萧阙的手上。
听到那四个字的时候,萧阙只嗤笑一声,“太子。”似乎对于这个极尽尊贵的称呼不屑一顾,淡淡的说道:“昨日殿下不也是风光无限的太子,今日殿下又如何了呢?”
玄凌双眼赤红,蓦然站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铁链“哗啦”响动,挣扎的想到萧阙的面前,却只差那么一点距离——“我今日这样的下场败谁所赐。”
玄凌距离他不过仅仅几步之遥,萧阙比之玄凌高一个头,此时萧阙却是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他这般狼狈的模样,眼中没有一丝玄凌想象的幸灾乐祸,而是以一种平淡的、带着一分怜悯的姿态看着他说道:“造成你今日这个下场的不是我,是你的野心、是你的父皇……”
说着,萧阙微微将左手抬起——随着他的动作,他的左手上所拿着的东西让玄凌瞳孔不由得一缩,那是——与他只差之咫尺的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竟然落在了萧阙的手中!
看着玄凌更加怨毒的眼神,萧阙笑了笑。似乎被什么刺激了一般,玄凌拼命的想要去夺走萧阙手中的玉玺。
铁链将他局限的活动范围让他离萧阙就差那么一点,始终够不到那玉玺、他疯狂的动作中,铁链扫过了萧阙手中名贵的沉香木盒子。
就连玄凌也没有预料到,他只是虚拿着这个盒子,那象征着天下权势的盒子被铁链扫过、落在了地上……